鬟,还是那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顽皮师父?
记得他离开时是深秋,正是银杏叶和红枫叶飘落的时候,一边是灿烂的金,一边是飞舞的红,秋风拂过的时候,绚目的金,红交织,美的不似在人间。
他走了这么久,不知道它们变了没有?他亲手栽在自己院中的一株梅,如今长大了没有?可会迎雪怒放?
有嫩黄的小东西出现在视野,他伸手接住,淡淡香气袭来,是桂花。原来,这里也是秋天了……
轻轻推开房门,他悄声往里走。离开时柳谦刚刚睡着,不知道这时候醒了没有。
“小恕,是你么?”
依旧是朗若同吟的声音,优雅从容一如往昔,仿佛他从未受过伤一样,没半点颓废力竭的感觉。这个声音一点都不像刚睡醒,那么他就是在——
挑起珠帘,叮当做响,秦恕走进房间一看,果然,又是在看书。
柳谦的爱好很多,品茗对弈抚琴弄箫自不用说,易经佛理五行八卦他也爱,器玉古物有时候一上手也能把玩个半天,但大多时候,他手里总是会握着一本书卷。
大步走过去就把书抢过来放在一边,秦恕不满的说,“做什么总是喜欢看书嘛,我就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看。你方才被我捅了一刀,现在身上不舒服,气血不足,就不要拿本书看了,不然会头痛。”
柳谦笑容温润,墨如子漆的眸子定定锁住秦恕,静静地说,“好。”
不满归不满,病人总是要好好照顾,看柳谦的样子像是没下过床,应该会口渴,秦恕便倒了一杯茶来,“那,喝水。”
“谢谢小恕。”柳谦动了动身子,突然手捂着伤口,眉头皱了一下,他靠回枕上,有些歉意的说,“看来是要小恕帮忙来喂我一下了,虽然只是有些疼,但伤处若是裂开再流血的话,小恕会很麻烦。”
柳谦胸口受了伤,因为被秦恕包了很多圈纱布,不大方便穿内衫,他只光身套了件外衫。这一动,身上的被子往下滑了滑,天青色的衣襟敞开,刚刚好露出里面的肌肤,可谓是春光乍泄……
但这并不是看春光的时候,包住伤口的纱布渗出了些许血迹,怪吓人的样子。
秦恕抱住柳谦的上身,让他依在自己身上舒服些,拿过茶杯凑到他的唇边,小心的倾斜……
“啊——唉呀你慢点嘛,又没人跟你抢,不够我再去倒就是了,有这么渴么……以前也从没见你这么没形象过。”秦恕一边给他擦着唇边身上的水渍,一边小声嘀咕。
“我们,好久没这么近了……”柳谦很满足的依在秦恕怀里,看他细心的喂他喝水,给他擦水渍,“有十几年了吧。”
“说那些做什么,”秦恕看着擦得差不多了,“我去再倒一杯水来给你。”
“不用——”刚起身,手就被柳谦拉住,“我不渴。”
“不渴……”秦恕额角一跳一跳的,“不渴你喝那么急洒得到处都是!”
他往前一动,柳谦的手拉着他,伤口就扯着了,他再不回头,柳谦轻哼两声,是真疼了,却也不愿松手……
秦恕虎虎回头,把人按到床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喜欢自虐?我又不走,你拉那么紧做什么!本来还想着见了这么久了,终于得个机会跟你好好聊聊,你总是喜欢坏我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