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某一种眼神
每天出入自卫队情报处技术科所在的大楼让吕璇对于日本的军事力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虽然他出入的时候佩戴的是发给顾问等非本部工作人员的蓝色身份卡,但顾问身份在大楼里是很受到尊崇的,到处都有人向他行礼。而每天早上和晚上的任务简报上,虽然负责编程填空的那些基层程序员说不上水平有多高,但是他们每次拿出的任务简报和完成情况,调试情况之类的书面文本几乎是完美的。至于技术科里所使用的电脑,从更新换代速度方面甚至要比数字图腾研发中心都要快,紧紧技术科就有两台超级计算机用于提供自己部门的密集运算的要求……对于超级计算机的使用是可以成为奢侈的。
而他更深了解的则是技术科研发出来的基本安全机制和保密系统。数字图腾的无线身份卡技术在几十年前诞生,一直到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完整的身份卡体系了,新一代的身份卡甚至已经和银行系统联合,进行了个人一卡通计划的发布——当然,这个身份卡技术体系只是在国内有比较大的影响力。身份卡的民用产品虽然在全世界各地的商业机构里被普遍采用,但是政府机关尤其是军事机关,考虑到安全问题,虽然纷纷沿用了无线身份卡系统的创意和基本技术原理,但是,却各自推出了不同的无线安全协议和编码技术。
虽然中国方面也有不少打入自卫队的情报人员,但是,那里面并没有技术方面的人才,对于这方面的技术——因为和数字图腾的身份卡技术很类似,也想当然地认为数字图腾肯定能搞定,明显缺乏关注。而吕璇则不同,在技术科里呆了10天的时候,吕璇就已经基本了解了自卫队情报科研发出来的内部安全协议,虽然具体的破解工作还需要时间,但也就是需要时间而已。只要破解完成,那数字图腾可就真的掌握了日方的身份卡编码技术了。虽然对于高度保密地区仍然没办法……因为还是要通过活人的保安来核实身份的。但化妆成各种各样的低级官员,军官和辅助服务人员,对安全程度比较低的地区进行渗透和侦查,那可就是轻而易举了。
为了不留下自己破解这方面安全机制的任何痕迹,吕璇将这部分的破解工作交给了缎儿。椴儿将这部分程序放在自己体内的冗余计算系统里进行处理,虽然会额外增加一点耗电量,但这样的体内的计算却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虽然和椴儿相处的时间着实减少了很多,但是有着做一个好间谍的自觉的吕璇真的很快成为了情报处的明星员工。叶山玄的身份让他有很多资源可以用。每天他放学后,训练后来到技术科,都会为了自己的时间安排不得不让一些被要求配合他工作的人加班而道歉,然后顺便请大家喝咖啡,和外卖的味道相当不错的晚餐。通常他会多订不少量,除了他这个项目小组,隔壁的特别工具组和对面的监视技术组也常常能在这些多余的食物里分到一部分。而就在送食物过去的时候,吕璇只要扫一眼所有的电脑屏幕,他就能记住所有的内容,然后回到家里再将他觉得有用的内容打出来,发出去……才开始这种事情没几天,从监视技术组发现的线索已经帮助在日本境内的行动小组躲过了两次突击搜索。……日方对于莫名其妙扑空两次感到异常恼火。
吕璇在初步完成了日本全国范围的监视网络系统中的识别模块后就主动告辞,离开了技术科。可是,他离开后不到24小时就又被叫了回去。他被赋予另外一个任务,继续优化这个识别模块,并且将最近3个月内出入境的所有非日本公民的数据库进行比对,将所有入境身份和出境身份不一致的人员筛选出来进行分析和追踪。而这个时候,吕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被赋予这项任务的原因是,虽然吕璇制作的识别模块的识别率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他的识别模块是进行近似度比较的,在不查询数据库的情况下,可以用来追踪一个特定的人,但是在没有特定的人可以追踪的情况下,则显得……没有太大的用处。而且,近似度搜索会产生相当大的冗余数据,因为一旦监视器上出现足够类似的人脸,或者因为光影的效果导致看起来很像,那就会产生多余目标(因为吕璇毕竟不可能让日本人得到太精确的比对,这是他故意动的手脚)。识别系统虽然在技术指标上运转起来完全合格,但是,越来越多的“目标”却让自卫队和警方无所适从。他们不得不寻找新的突破口。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9月底了。吕璇知道,自己的这个方面虽然是很关键的,但同样是很耗时间的,只要将完成这部分处理的时间拖到10月中旬,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可能那个做好被自卫队抓住然后遣返的行动组成员,也可以安然等到风声过去……如果日本人舍得烧钱连续进行长时间压力监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吕璇非常高兴地接过了这个任务,以便继续拿着自卫队的咨询顾问津贴一边装作烦恼异常地磨洋工。他每天仍然按时报道,只不过因为程序已经基本完成了,大部分的时间他是泡在超级计算机边上等着结果。日本全国的出入境记录着实太惊人了,每天都有数以十万计的人进出日本,而累计下来3个月的数据还要进行密集计算比对,那实在是一点也快不起来。吕璇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由于日本的极为严密的马后炮式的监视,那些行动小组成员现在仍然滞留在日本境内。
而在学校里,10月1日进行的和美国高中生的棒球对抗赛则如期举行了。
对于中国国内来说,作为黄金周的10月1日的假期在日本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而已经习惯了每年这个时候休息的吕璇也只好调整心态站在了投手板上。虽然名为日美对抗,但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站在清河高中的一边,因为居然田纳西州立高中雄鹰队——这次来访的队伍中也有个日本人,3棒中竖手,后备投手松山诚。在日本的比赛,也迎来了包括松山诚的父亲,日本著名的化工,生物和人体科学家松山纪伊在内的亲友团的助威。
松山诚的眼神很奇怪。松山诚有着一个声名显赫的父亲,有着非常好的经济条件,而棒球队里他的位置也表明了就算队友们不太喜欢他,但仍然承认他的实力,但显然队友们和教练们对他都还是很热情的。作为一个在美国能够混得不错的年轻人来说,他的眼神显得过于阴冷了。他和他的队友和教练的沟通,虽然肢体语言上看起来和队友们打打闹闹显得很热情,但眼神却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他的那些真切而热烈的动作都是完全出于理性的控制,好像是完全装出来的一样。……如果不是知道羽族的技术目前只有数字图腾才有,吕璇甚至都怀疑那个家伙是和阿翔一样的羽族了。而阿翔使用的这种新一代的机体,表情和眼神都是同样可以随着感情需要而变化的。
松山诚看着吕璇的眼神更奇怪,那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对于比赛对手的观察,而更像是一个猎手在观察猎物。而吕璇,则饶有兴致地接受着松山诚的注视,一点也没有犯憷。他可不是个容易害怕的人。
“叶山,”教练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问道,“那个松山诚认识你?”
“……麒麟书院北美分校在纽约……我没可能见过那个家伙的。”至少履历上需要澄清一下,吕璇这样认为,也就敷衍着回答道,“那个家伙的眼神不正。”
“嗯。叶山,那个家伙恐怕是受了什么蛊惑。你一定要击败他,无论是作为投手还是打击者,这样才能让他醒悟过来。”教练又拍了拍吕璇的肩膀后走开了。留下吕璇在那里哭笑不得,这明显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对白嘛。难道教练真的以为运动场上的胜负能有多大的精神方面的意义。
不过,吕璇还是很不客气地对付了田纳西州立高中雄鹰队。第一棒第二棒连球都没有蹭到就被轰了出去。然后轮到了松山诚站上了打击位置。松山诚是个左打者,对付这种站位的打者,线路稍微变化一下就可以了。而这个时候,吕璇看到坐在场边的阿翔打了个信号,让他投快速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