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借迷仙引。
元虚老头把仙草揣进兜里,笑眯眯的给了我骨哨。
青鹤苗条了不少,见了我开心的扑腾着翅膀。
元虚有些忧思。
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胡迷草,自个到园子里薅去吧。”
元虚仙风道骨的咳了咳:“这个,胡迷我有了,姥姥给我些汀花吧。”
我目露精光,逼视而去,扯了元虚的胡子绕在手里:“你打哪里有的胡迷。”
元虚极度心虚,小心翼翼的顺毛:“淡定,淡定,几月前,我见姥姥往思邪山去了,就拿了一丢丢。”
“可以啊。”我拍了拍元虚的老脸,“你如今越发厉害,我布的结界都能破。”
“那是。”元虚挺足了腰板,“必须的,老君我好歹也是一枚响当当的上神。”
“说人话。”
“我在墙角挖了个洞。”
敢情不是他的墙。
眼看我怒气腾升,元虚急忙讨饶:“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有话说。”
我不为所动:“有什么遗言快些说,我会转告你的老情人。”
“我听多宝说,姥姥在找一串金银两色的铃铛,我那天看见崇明圣帝取走了,老君我与圣帝拂了照面,好生奇怪,圣帝像不认得我一般,甚至有些敌意。”
我顿了顿,元虚乘这个空挡拿走了胡子。
栖风与元虚交情匪浅,这般看来委实奇怪。我看了看元虚翘着兰花指捋胡子的怪样,还有什么比这个画面更奇怪的。
“他对你有敌意,大概叫妇唱夫随。”
我也不想认识他。
吹了骨哨唤来青鹤。
元虚追问:“姥姥,我的汀兰仙草呢。”
“是我的汀兰仙草。”我纠正他,“自个上园子薅去,别忘了把洞给我堵上。”
霞云铺染,青鹤低嘹,元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姥姥慢走,有空常来玩儿,千万别客气,别客气。”
北荒的边春山。
我终于还是找到了沉鱼。
她憔悴了不少,神容涣散,哪还有半分九霄天帝子妃的光彩。
站在几重矮矮的茅屋前,见了我,松了口气似的,凄凉的笑。
我的心似让人狠狠的揪了一把,忍了半响:“沉鱼。”我唤她,“你可有拿晶泉石。”
若真的有,我断然不会让她废了修行,历百世劫难。我断然是要护着她的,管他什么天规礼法。
沉鱼不答,问道:“姥姥怎的戴了面纱。”
瑟风徐来,我看见,沉鱼的身体隐隐不稳,下意识般的扶住,却在接触到时,心内陡然一惊。
“沉鱼,你......”
她散尽全部修为,自毁仙元。下半身火红色的鱼尾若隐若现。我从前见过一次,在渡仙龙门,奄奄一息的那一瞬。
沉鱼笑了笑:“姥姥戴着面纱,定然是因为我了。”
“我一直在想,第一个找到我的会是谁,看来,还是姥姥最疼我,所以,让沉鱼胡闹一次,好不好。”
“好......好......”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是不舍得说不,我只是话一说多,哽咽的哭腔便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