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在树影浓密,路径弯沿的道路上,封如深开着车,宽长的手掌骨节突出,沈曼辞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我就送你到这里,这里是孟家,他在后院里。”
车子平稳地停下,封如深淡淡开口。沈曼辞不作响,看了他一眼,推开车门下车,车子迅速绝尘而去。
循着唯一的小径走去,越深处花木越繁多,憧憧叠叠,香随风来。
孟良鸠单手举着水壶浇花,薄款的米色针织套头穿在他身上显得松垮,很是居家,乌黑的发丝也夜色中柔顺地晃动。沈曼辞的心莫名砰砰乱跳,毫无章法。
她走过去,四下无言。
之前胸中的激dang早已荡然无存,他清瘦挺拔的背影在这夜深人静时分像极了电影里的一帧画面。
“孟良鸠。”
他的身影一顿,转过身,一双水光波动的眼睛睨着她,仿若海水般包裹起她。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样脸,让她魂牵梦绕了无数个日夜。
沈曼辞别过眼睛,目光流连在远处。
她微小的动作被孟良鸠看在眼里,他放下水壶走过来。步履悠闲,他的下颌总是微扬,眉目之间倨傲浑然天成。
“一小时四十八分。我从来没有等人超过十分钟。”
周遭阒静,他的话语和语调像一条线缠绕在她心上,一圈圈摆脱不了,沈曼辞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太通畅。
“和我的七年比,十分钟根本不值一提。”
她迫使自己正视着孟良鸠的眼神,紧紧看着他,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苦都告诉他,控诉他。岂料,他竟抬手抚上她一侧脸颊,细腻冰凉的触感让她为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