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视,新闻上都是关于昨天晚上订婚宴事情的报道。孟氏一直持躲避态度,更有传言警方已经介入此事。
这场订婚宴自始至终是人们口头的谈资,这样喜剧的意外结束更是添了更多唏嘘的色彩。
沈曼辞窝在房间里,她不停地打电话询问傅何时孟良鸠的去向,得到的却都是他的沉默。
他一直保持回避的姿态,可明明沈曼辞才是受害者方。
她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发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累了就坐在窗台上吹风,不吃不喝,也不能入眠妲。
江叔让人第三次把饭送上来,可她还是不愿意开门,他站在门外摇摇头,只好下楼。
听到门外再无动静,沈曼辞的心又一次陷入荒芜的境地窀。
突然,楼下出现一阵声响,她静下来仔细听,眼睛重新出现神采,急忙打开门跑到楼梯口,果然看到多天不见的孟良鸠。
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披头散发,神情憔悴,孟良鸠走在楼梯上,抬头仰视着她。
场景平和而温馨,就好像是那些不愉快的事从未发生过。
沈曼辞扯着嘴角。
“你回来了。”
“我们谈谈。”
孟良鸠沉默了一会,开口。沈曼辞愣了愣,点点头,转身走回房间里去。
孟良鸠也上楼跟进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到处散乱着各种物品,他淡漠地扫了一眼,看到沈曼辞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一小片,她的身影好像一道孤独的阴影。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转过来,静静地看着他,面若青花。
“我做错什么了吗?有的话我改。”
她问时,眼里闪烁着一丝希冀。
孟良鸠直视她,全然没有一点愧疚的神色,倨傲的模样一如初见,薄唇微抿,疏离的让人无法靠近。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你说订婚取消是真的吗?我不信,你肯定是在说气话,我们不要闹了,真的,你不要不要我。”
沈曼辞扯着他的袖子,目光凄惘,态度近乎哀求。他是她生命唯一的支撑,怎么可以轻易失去他。
“封如深还没有和你说清楚吗?你居然还赖在这里,等我回来赶你走?”
孟良鸠恶语相向,皱起眉头,冷冷甩开她的手,表情露出一丝嫌恶,刺痛她的眼睛,心脏好像被狠狠揪住。
“他都告诉我了,那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之间上来?”
沈曼辞忽然大声吼道,神情激动。
孟良鸠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狠厉,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出鞘,将人撕的粉碎。
“过去了?你觉得那些事都过去了吗?我想你还没明白,这一切都是我处心积虑设计好的,无论如何,就算没有发生那些事,这个订婚宴,我都会取消。”
他把她拉到身边,瘦削的手臂握在手里好像能用力扼断,可手上的痛不及沈曼辞心里更痛。
”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我妈去世前的样子,她好痛苦,求我帮帮她,我才十七岁,我帮不到她,我好恨,我恨我自己这么没用!”
他每一句话都像在她身上割了一道血口子,痛的彻骨寒心。
沈曼辞不停地摇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等到她不堪重负离世,你妈就迫不及待地想进我们家,我妈她尸骨未寒,她就登堂入室,你说,她是不是该死!”
他怒目圆睁,将怒气转移到她身上,把她狠狠甩到一边,她跌在沙发上,发丝遮住大半张脸,周身无力,只能用徒劳地喘着气。
她的心被无情撕开,灭顶的疼痛网一样罩住她,陷进皮肤里,融入血液,汇聚盘距在胸口。
脖子上的项链掉了出来,太阳戒指还没来得及套上她的手指,而那人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突然沉寂下来,房间里只听见墙上钟表走动的声音。
“那时候你说,这辈子我再也逃不掉了,我以为是情网,没想到却是陷阱。”
沈曼辞苦笑,寂寥的神情刺痛孟良鸠的眼睛。
“我期待了这么久,害怕了这么久,以为终于可以和你毫无顾虑地过上幸福生活,可是到头来你又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她猛地扯下项链,攥在手心里,白皙的脖子上迅速出现一道鲜红的痕迹。
孟良鸠看着她,苍白的皮肤毫无血色,眼神空洞而绝望,他的心狠狠地被鞭挞,额头的青筋突起。
他怎么能对她心软。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问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现在的局面的?”
孟良鸠顿了顿,薄唇轻启。
“七年前。”
沈曼辞忽然笑起来。
七年前,七年前她的爱恋生根发芽,而他却满心恨意伺机报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