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深笑着,看了她一眼,发动车子,心情不错。
“行啊,那我下回专挑这种花送你。”
他就喜欢占她的便宜,沈曼辞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捧起花束放在鼻尖闻了闻,嘴角漾着浅薄的笑意。
两人吃过晚饭,又到处逛了几圈才回来,门口停着一辆车,疑心是不是有什么客人来了旆。
萨摩耶跑出来扑到沈曼辞腿上,封如深提着它的脖子把它拎起来,抱在怀里,握着它的爪子突然向沈曼辞袭去,吓得她忙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闹!”
“你看他这个小爪子多可爱。”
两人打闹着进屋,林舒卿端正地坐在客厅里,看见他们走进来,放下茶杯,像他们微笑窠。
许久不见,她竟愈加消瘦,脸上的轮廓鲜明,锁骨清晰可见,整个人好像只剩下一具驱壳。
还有她苍白的脸色,看起来虚弱的随时可能会倒下去。
沈曼辞急急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把头靠进她的颈窝。
“对不起,现在才回来。瘦了这么多,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林舒卿摸摸她的发丝,冲封如深大方笑了笑,又对沈曼辞说道。
“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拿出认错的实际行动来,现在还知道先发制人了,撒个娇服个软,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她故作凶相,惹得沈曼辞咯咯笑起来,直接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心里缺难受的要命。
她们许久未见,封如深自觉退出去,把空间让给她们两个。
手机响起来,是封宗仁的电话,他沉思了片刻,接起来。
“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下月三号,我会派人去接你回来,在这之前千万注意身体,上次的事不是偶然,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就别任性。”
封宗仁说完就挂了,也没打算等他的反应。
封如深看着高远的天空,不远处的钟楼上有几只麻雀跳来跳去,乐此不彼。他摸出口袋里的烟盒,甩手扔到外面去。
“他是谁?”
聊了一会,林舒卿挑眉向外看,示意她。
沈曼辞心领神会,思考着该怎么把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给她理清楚讲明白,其实她自己也觉得他们两个人不明不白的。
“他叫封如深,他妈妈是英国人。”
她四两拨千斤地说,林舒卿了然。
“他呢?你和他怎么样了?”
想起那个人,沈曼辞的心立刻就咯噔一下,表情也变得不自然,她双手交叠着,低头看地板。
林舒卿把手搭在她的腿上,笑的轻松。
“孟予萧都告诉过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曼辞依旧沉默着,垂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神色,她潜意识里想要躲避提及他,却还是控制不住无端陷入回忆。
林舒卿的眉头皱起来。
“还记得那天你发短信告诉我订婚时我怎么回复的吗?我只说了让你回来。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没能阻止你,没能好好保护你。”
她越说越轻,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歉意。
其实并不是她不想亲自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而是她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着,她的眼睛悄然黯淡下去,沈曼辞抬头瞥见,顿时觉得心里堵的慌,连日的压抑和委屈一股脑又卷土重来。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回不去了……“
沈曼辞抱住她,眼里已经泛起泪花。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无论何时何地,那个伤害她最深的人总能轻而易举让她崩溃。
”你知道吗,我以为有了他这辈子就够了,可是他却毁了我的全部,他杀了我妈妈,是他杀了我的亲生母亲!”
沈曼辞的手紧紧握着她的,长长的指甲仿佛要嵌进她的皮肤里,林舒卿看到她眼里真切的恨意。
这不是单纯的恨,是浓烈的爱转变而来,爱恨交织,这是世上最具杀伤力的情感。
“你冷静下来,曼辞,没有了他们你还有我,凯瑟琳,还有弗拉明戈,以前你不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吗?”
她下意识看着自己的脚,突然觉得生活原来是这样糟糕混乱。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会死掉,每天都不愿意醒来,因为我怕清醒的时候那些事全部挤进脑子里,我会受不了我会疯掉……”
“你说什么胡话!”
林舒卿紧张地看着她,手上的刺痛愈加强烈。
“我不该没听你的话。舒卿,当初我就不应该回国,不应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