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好像要把从前没有来得及说的,没有说出口的全部补上,要刻到她心里去,烙在她身上。
沈曼辞的眼眶蒙着一层泪,发不出声音,她趴在孟良鸠的肩头,手情不自禁地揽住他的腰,把头埋下去窠。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太迟了……回不去了……”
孟良鸠紧紧抱住她,她的身体是那么纤细,也许只用一只手就能将她完全揽住,甚至不及刚刚从枝桠上抽出的新生花朵,娇柔,脆弱旆。
“不晚,什么时候都不晚,过去的事都抵消了。我们回去,我还欠你一个婚礼,我知道你记恨着我,我把我自己一起都补偿给你,好不好?”
他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语气温柔的能挤出水来。
沈曼辞几乎产生了错觉,眼前的男人和少年重合在一起,他俯视着她,融合在阳光里,笑吟吟地看着她。
只要你乖乖的,没人会伤害你。
她闭上眼睛,沉浸在难以自拔的回忆里,身体好像散发出细碎的光芒,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之中……
天气逐渐转热,沈曼辞在医院呆不下去,孟良鸠迁就她接她出院,林舒卿站在门口,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看到他们走出来,扔在地上踩灭。
沈曼辞看着光芒无限的天空,刺眼,抬手遮住眼睛,看向她,表情淡淡的。
“曼辞。”
林舒卿走到她面前,伸手捏捏她的脸,笑起来。
沈曼辞也跟着笑起来,像从前很多次那样。
“他走了。”
她说着,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孟良鸠,他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牵着沈曼辞的手很紧。
“嗯。”
她低垂着眼帘,抬腿往车子走去,孟良鸠跟上去,护着她,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住,有可以抵御一切的力量,他替她拉开车门,她乖顺坐进去,这样的情形,甚是令旁人羡煞。
车子平稳地在家门口停下,萨摩耶趴在门边晒太阳,懒洋洋的样子,眼睛也不抬。
凯瑟琳听见声音,忙走出来,她把头发梳的工工整整,像是要出门的样子,看见孟良鸠把沈曼辞扶下车,悄悄摇摇头。
“又见面了。”
孟良鸠有礼的打招呼,林舒卿拎着东西走出来,凯瑟琳向他笑着点头,接过林舒卿手里的大包小包转身进屋里去。
沈曼辞回房里休息,二次受伤已经让她的脚不堪重负,她脱掉鞋子坐在沙发上,林舒卿敲敲门,过了一会儿走进来,将她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好,或许这世上只有她能如此了解她,甚至能记住她房间里每样物品摆放的位置。
看着她修长的背影,过往的回忆一股脑涌进脑海,有笑的,哭的,有喜的,怒的。
转眼一晃,竟然过去了好多年。
“谢谢你。”
林舒卿的动作顿住,将头发别到耳后,继续整理,嘴里含笑。
“谢什么,别给我惹麻烦就不错了。”
她站起来,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她,把头靠在林舒卿的背上,她一僵,直起身子。
“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林舒卿笑起来,孟良鸠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刚要退出去,林舒卿叫住他。
“帮你收拾完了,我下去看看凯瑟琳做了什么好吃的。”
沈曼辞松开手,慢吞吞走回沙发上坐好,等林舒卿走出去关上门,孟良鸠才靠近她身边,从桌上拿来一把梳子,想给她乱糟糟没打理过的头发理顺。
冰凉的梳齿碰到沈曼辞的皮肤,她猛地躲开,回头看,满脸的惊恐和慌张,孟良鸠不解的看她反应过激的动作,看到他手上的梳子,她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为自己的过度紧张感到一丝羞赧。
“我以为是……”
孟良鸠从身后环住她,把脸贴在她的侧脸上,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温热的唇划过她的脸颊,他身上的气息犹如空气一般萦绕着沈曼辞。
“那天吓到你了。”
她一心惊。
原来他看出来了。
沈曼辞摇摇头,突然很想靠紧他,身子往他怀里挤了挤,小小的缩成一团,孟良鸠的嘴角弯弯,原本空虚的心瞬间被填塞的满满的,拥着她,就像喟叹一件珍品失而复得。
半晌,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正,一手掌着发丝,一手拿着梳子顺着梳下来。
“头发很长时间没剪过了吧?我记得原来只到这里,现在都到这里了,长得好快。”
沈曼辞渐渐起了睡意,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合上又睁开,思绪跟着他梳头的动作也模糊了,往后倒去,恰好落进他怀里,孟良鸠拿着梳子停在半空中,凑到她脸上一看,呼吸声均匀传来。
他把嘴边的话又咽回去,转为笑声,低沉,发自内心的。
林舒卿上来叫他们吃晚饭,看见孟良鸠搂着沈曼辞靠在沙发上一齐睡去,静谧美好,如同一幅画卷。她没出声,看着孟良鸠的背影思索良久,只听见沈曼辞嘤咛一声,在他怀里扭来动去,两人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