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沈默时,她都恨不得将此人挫骨扬灰!
碧蕊纸伞撑在陆鸢上方,雨水落在纸伞上,发出空灵的细碎声。
陆鸢冷声道:“你们宗掌印好大的架子,本宫来了,他竟连个面都不露,还有没有将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沉沉的声音落下时,带着皇后的威严,让一众的奴才听得身躯一颤,头垂的更低。
魏肃低着头,正要言语,身后陡地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奴才有事耽搁,来迟了一步,还望娘娘莫怪。”
宗禄从府内大庭走出来,墨黑色蟒袍随风鼓荡,袍角边缘溅了些雨水,修长白皙的五指握着棕黄色的伞柄,踏过府门时,将纸伞搁置一旁,朝陆鸢拱手行礼,“奴才刚给公主吃了解药,是以来迟了一步。”
陆鸢眸色冷厉的看着他。
霄儿回来时都告诉她了,宗禄给茵儿体内下的毒需要一日服一次解药,今日就因未能及时服下解药,茵儿险些丢了性命。
既然茵儿回来了,她怎能放心让她住在宗府!
陆鸢沉声道:“本宫来是接公主回宫的,只要见到公主,本宫自是说话算数,不会再插手巡监司。”
宗禄笑道:“公主刚服下解药,不宜见风,否则会减弱药效,娘娘瞧瞧这天气,怎能让公主出来?”
陆鸢搭着碧蕊的手,走上台阶,逼视宗禄,“既然公主不能见风,那本宫就亲自过去看看她。”
她微眯了眯眸,“宗掌印让是不让?!”
她与宗禄的关系已闹到了台面上,宫里现在分化两级,一边是她的势力,一边是宗禄的,两方势力僵持不下,若不是宗禄手里握有茵儿,她怎会容忍一个奴才如此放肆。
自从酆笠梌昏迷后,朝堂政务便由她暂代,正是掌握了朝政,才将宣德贵妃的势力压下去,也将手伸进了巡监司。
当时宗禄在北凉,茵儿在他的掌控里,她没将事情做绝,可北凉传来消息,茵儿死在了北凉皇宫,她没了顾虑,便极力针对巡监司。
可后来陆盏回来,告诉她,茵儿没死,被宗禄李代桃僵换出来了,茵儿就在他手上,她只得按兵不动,一直等到今日,在霄儿回来告诉她,她才敢确信,茵儿果真活着。
陆鸢何曾不知,茵儿是宗禄现在的护身符,只要茵儿体内的毒一日不解,她便一直都受制于宗禄。
宗禄站在原地未动,面具下的眸深黑如墨,“奴才还是那句话,明日一早,奴才会亲自送公主进宫,若娘娘执意要见公主,恕奴才不能从命。”
他直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微偏了下头,眉峰邪肆轻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陆鸢脸色难看,胸腔内气血翻涌,“茵儿是不是出事了?不然,你为何总拦着本宫?!”
宗禄弯唇一笑,“若娘娘执意要入府邸,奴才可真不敢保证公主会出什么事,到时奴才大不了与公主同归于尽,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公主是金枝玉叶,伤不得丝毫。”
看着陆鸢沉怒的脸色,他又补了一句:“奴才实话说了吧,公主刚服下解药,体内还有解药的成分,奴才也是怕皇后娘娘让太医配出解药,这样奴才不就失了个能遏制住娘娘的人质吗?娘娘,你觉得奴才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