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的是叶鸣铮喜欢他。
只要小少爷愿意留着他,叫他在眼前看顾他,那对整个叶府来说便就足够了。
谢怀宁见春柳态度敷衍,眼珠微微动了动,心下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后半路一路无话,直等走到门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小公子此前还吃着药?”
春柳没料想他会说这个,先是一愣,随即回答道:“是张御医开的方子。也不常吃,只在少爷癔症发作时用几次以宁神。”
谢怀宁默念了一遍,若有所思:“‘杏林国手’张慎张御医?”
春柳点点头道:“张御医是先帝最惯用的医师,药方也是经众多大夫认可的,谢吏目是觉得何处不妥?”
谢怀宁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张御医的医术有目共睹,他拟的方子自然是最好的。”
春柳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中未尽的停顿,只是谢怀宁不愿再说,也就没再多想,将人送上了马车。
回去当值的耳房时,却见昏暗的屋子里面已经坐了一道黑影。春柳被吓得心口猛地一跳,赶忙提灯去看,直到看清晏老夫人的轮廓才松了口气。
正是午夜最冷的时候,晏老夫人却只着了件单薄的外衣。春柳把灯笼放到一旁点了盏灯,拿了件棉衣走过去给她披上:“老夫人不是才刚刚歇下,怎么又起了?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些,别少爷还未好,您又病了。”
晏老夫人一只手搭在木椅的扶手上,眼神有些涣散地虚望着一个点,许久才出声说:“我方才见到了老爷和平儿。”
春柳一愣,见她模样知道她这是又犯了心病,只能顺着她小心翼翼地道:“那是他们想老夫人了,所以托梦来看看您呢。”
晏老夫人却只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跳动的烛火看:“如果只是想看我,怎么以前铮儿没出事的时候从不来?他们是怪我呐,怪我没有护好我们铮儿,怎么就叫他、叫叶府吃了这么大的亏,偌大一个家,当年何等风光!现在死的死、走的走,就剩这么个空壳子了。”
“老夫人……”
“可空壳子那也不是能叫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踩上两脚的。”晏老夫人喃喃,像是回了些神,问她道,“铮儿呢?”
春柳回答:“已经睡下。谢吏目也刚刚才离开。”
晏老夫人颔首,拉紧了身上的棉衣起身往自己的屋里走,随口道:“那谢小大夫给开了些什么药?”
春柳连忙跟在她身后,为她掌着灯:“似乎没见他开药,听叶勇的意思,是只给他把了个脉又扎了两针,少爷便就自己睡了。”
晏老夫人略有些讶异地偏头看她一眼,随即脸上又漫上不自禁的笑意:“好、好,这便好……这可终于是神仙显灵!你准备准备,这几日若是天气不坏,你就随我去一趟白鹭寺,我们再去找主持供一盏长明灯。”
春柳应了一声,又似乎是想起什么,道:“老夫人,叶勇说,院子里的那只吊眼白额虎怕是快不行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