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意大利,我又找回了那家全世界闻名的纹身店,店里面挂着面具和古董花瓶,一切都没变——我又修好了那只鹤,不知道哥哥会不会——”
“我好喜欢。”他的语气虔诚又克制。
她感受着他的触碰,仰起雪白的下颌,看霓虹在天花板上浮泛。
礼汀陷入回忆,声音很轻柔:“改名叫温澜的那段时间,我在想你会不会靠着我腿上纹的鹤,来辨别是我。”
“可是哥哥实在是一个很坏的人,还没接触我的身体,就用生死做交换,让我把谎言吞进肚子里,没办法再对你说谎,骗你我不是汀汀。”
“在英国湖畔的时候,我真的好紧张,我满脑子都是,不行我要洗掉这个纹身。可是你克制又礼遇,你守着我,让我魂飞魄散,并不进.入我,宁愿不探寻我身上到底有没有存在这个标记,也坚持用我感到舒服的方式和我相处。”
“这次去意大利,六七年过去,纹身的颜色很淡了。再加上去领事馆应聘之前,我简单做了一点全身疮疤的医美,皮肤上的鹤纹,就像你在我生命里留下的痕迹一样,马上就要消失殆尽。”
“我不愿意。”
礼汀稳了稳心神,正色道:“我要你永远记得,我属于你,哪怕那时候,我们很老,老得走不动了,你对我的影响都开始模糊,这只鹤也会存在于我的身上。”
“我走丢了,我变成了别人的样子,哥哥也必须要用这个方法记得我。”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还带着再也不会和他分开的坚贞:“以后的风雨,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笨啊。”
光影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带着晦涩的澄净:“我怎么舍得忘了汀汀呢。”
“你没什么印象,我却很吃醋——难道在英国,我说我是泰籍华人,你就没有丝毫的怀疑吗。”
她艰难地从桌上撑起身,想要批评当时自己明明戴着眼罩,他到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礼汀闷闷地嘀咕道:“哼,看到和我长得差不多的人,姓什么都忘了。”
“耳尖痣。”
江衍鹤的声音很柔,似乎听出了礼汀的弦外之音,意味不明地笑她的醋劲儿:“你六岁当天,我就发现了你耳背后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被小绒毛挡着,很可爱。”
“我亲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认不出呢。”
礼汀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
她匆匆忙忙地拉下裙摆,用尽全力坐起来,抱紧了站着的他。
男人的胸口上,还有属于她捆绑的绳索,那是江衍鹤教会她的打结方式。
他很会在床上驯化她,勒索她,却亲手把自己脖颈的锁链,系在了她的手上。
“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礼汀眼神颤抖:“无论我走多远,怎么改名换姓,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对吗?”
他凝视着她,明明鹤形还在湿.润着,却无比绅士地扶着她的身体:“我会的。”
“江衍鹤,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瞳孔微微放大,唇瓣颤动着,还是不敢相信他这么爱她。
“我觉得我并没有比那些女孩子优秀的地方,是因为你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让我变得更好,我才有迈出小角落的勇气。”
他用力地抱紧了她,单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声哄着她:“因为汀汀值得。”
“我做的每件事,都会得到回应。”
“你永远胜过任何人。”
就在两人紧紧相拥的同时。
“咔哒——”
门把被转动。
楼下沸反盈天的声音,即使遥遥隔着六十层,也能听清。
察觉到总裁办公室没有光亮,江衍鹤电话也打不通。
门外是悲惨的打工人祁弥。
他忙碌了一天,领着康佩帼巡查完公司,在楼下发表总结。
察觉到老大不在了。
祁弥硬着头皮回到了这一层。
刚进入房门。
在暖风中,他嗅到了一股甜甜又清淡的香味,就像被汗水晕染过,丝丝缕缕的浸入他的鼻息。
好甜蜜的气味,可是一点也不下.流,就是混着荷尔蒙的香,让人迷恋的感觉。
祁弥还没反应过来。
骤然看见他的老板立在办公桌前,胸襟和腰腹之间还绑着绳索。
他脑袋一下就炸了,宕机了半晌,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进还是退。
京域的富家公子们,玩得都挺开的。
可是平时他的老板只是沉缅于工作,哪里在他面前暴露过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