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弯唇笑。
她看见男人漆黑眼睛盯着她的唇,于是用很微弱地声音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刚才我说的礼物就一笔勾销。”
江衍鹤安静看她一瞬,散漫地浮出笑容。
他显然被她拿捏住了,弯起唇闷笑了一声,像是呛她。
“那锁车的钥匙,得给我。”
“我不放,我俩谁都别想出去。”
礼汀呼吸一颤,忍不住伸手推他,脖颈烧得通红:“嗯,我答应你。”
江衍鹤离开之前,揉她的发旋,眼睛还带着笑意。
男人扭头看向康佩帼,又恢复了从容,淡道:“别欺负她。”
“......”
“......”
“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康佩帼恨铁不成钢,咬了咬牙,扭头很温柔地看着礼汀:“小汀,你别惯着他。”
“没有,他很尊重我。”
礼汀提起裙摆,走到康佩帼面前。
女人比起当年,雍容高贵的气质不减半分,就是有些清寡了。
“康阿姨,您瘦了,对不起,这几年我很任性,让您操心了。”
康佩帼身上有一些海棠花粉的冷香。
她很温柔地把礼汀搂紧怀中,替她把头发盘起来,像每一个母亲,面对自己将要出嫁的小女儿一样温柔。
“乖孩子,回来就好。”
两人零零散散地聊了很多这些年的近况。
想着这些年江衍鹤的付出,礼汀不禁红了眼眶。
康佩帼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小鹤都是心甘情愿的,别愧疚,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况且我当时也支持你走走看看。”
“不会再任性失联了——”
“我好爱他,好爱好爱,我真的很想和他有一个家。”
礼汀把她想象成方兰洲,咬住下唇,在她怀里闷闷地说:“不是报恩,我真的很坚贞地想和他在一起一生。”
“好好,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康佩帼把礼盒里价值连城的白玉镯子圈在礼汀的手上。
她嘴角微露了笑意:“汀汀,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以后得改口了是不是?”
礼汀的指骨上还留着江衍鹤的吻痕。
她垂着眼,看着女人温柔地牵着她的手,示意她叫她妈妈。
这个词,有些害羞又有些陌生。
她紧张了很久,眼眶湿热,始终没有叫出声的勇气。
忐忑了半晌。
她看见江衍鹤穿着黑西装,刚才散乱的领带,已经端方地系好,半倚着门,眼尾浮着笑意,肯定地看着她。
刚才那段话,他显然听到了。
曾经他教她游泳,教她爱自己,教她学会依靠他和他并肩,现在,他和当时一样凝望着她,教她学会勇敢。
他眼睛里有笑意的光纹浮沉着,覆盖在她的身上,就像过滤暴风骤雨的天窗,让她安心沉溺在光里。
他和康佩帼一样,等待着她的认可。
“妈妈。”
礼汀很眷恋地仰起头,看向康佩帼的眼睛:“我会和我爱的人一起,好好孝顺你们的。”
这个八岁,灵魂开始就在外面漂泊的孤单小女孩。
终于在早春的寒夜里,被她的家人抱紧。
她的爱人,目光比水还柔,温热又肯定地笼住她。
勇敢一点,不勇敢也没关系。
因为她,永远有了后盾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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