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桃忽然接到礼锐颂的电话。
背景音是警笛或者救护车的轰鸣,在呼啸的风中听不真切。
“姐,我的手上全是血。”
礼锐颂的声音颤抖中夹带着疯狂的兴奋。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体会到,杀完人却能全身而退的感觉。”
“杀人?”
礼桃眉心一跳,她不顾形象地追问道:“什么杀人,你在说什么,你不好好在学校待着,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我早看那帮人不顺眼了。”
“就你朋友里面那个褚涧,家里开迈巴赫那男的,每次来我们家,都对我呼来喝去的,你还记得过年,爸妈出去旅游了,他和那群男的来家里找你,各种炫耀他定制的balisong,我终于找到机会以牙还牙地报复他了。”
电话那头,礼锐颂还在大口喘息,久久不能平静:“姐,我这周去陈泽家里过夜,你回家记得和妈说一声。”
“你别挂,褚涧怎么了。”
礼桃着急道:“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牵扯进来?”
“你先不要着急,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彻底地置身事外。”
礼锐颂平复了颤抖的呼吸:“至于你那帮朋友,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你还是先回家吧,你走的这周,潇洒快活,家里都要吵翻天了。”
“发生了什么吗。”礼桃问道。
“......礼至宸和妈天天都在家里吵架,她闹到自杀的地步,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说礼至宸好像出轨了西单总店里的一个展示小姐,让我主持公道呢。”
礼锐颂不屑地哼道:“男人出轨,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方兰洲那种绝色美人都留不住,我妈何必那么想不开啊。”
“......”
“不多说了,你记得回家,我挂了,陈泽叫我呢。”
交代完家里的一团狼藉,礼锐颂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
礼桃还没有走近自家的别墅。
就听见了礼至宸暴怒的脏话和姚世玫尖锐的哭叫声,接着传来家具被砸坏的轰鸣。
飞溅的玻璃碎渣从二楼坠落。
家里的佣人似乎对着一切已经见惯不怪了,恭敬地对礼桃点头示意,招呼她“小姐,回来了。”
礼桃并不搭理他们,只是提着包,径直往门里走。
手心分泌出湿热的细汗,纸袋把手指勒出了一圈一圈的痕迹。
她在奢侈品店给姚世玫买了包,还给礼至宸买了皮带。
因为图方便,把他们装在一起从香港带回来。
——现在看来,要分开了。
“砰——”随着一声大门的震响。
礼至宸从楼梯上怒气冲冲地走下来,脸上还带着被抓挠的痕迹。
他瞥了礼桃一眼,也囫囵骂了她一句。
礼桃顿时觉得手上的皮带也不是非送不可,只是硬着头皮叫了一声爸爸。
“这个月给你划了十万,你就光去买些没有用的东西?”
男人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纸袋。
他一边换皮鞋,一边指责她:“你妈在楼上发疯,去劝劝,让她一天消停点。”
“是。”礼桃送他到门口,骤然抬头,发现他后颈的衣领边上,有个炫光浅粉的唇印。
绝对不是姚世玫的年龄会涂抹的颜色。
她感觉脑袋发晕,腹部痉挛,有些作呕地冲动,但是生生抑制住了。
“爸爸?”
“你有一天会不要妈妈,不要这个家吗?”
礼桃语气颤抖,抬起眼睛问。
“想什么啊,你弟不是我的亲儿子,我都养这么大,别听风就是雨。”礼至宸头也不回。
楼上的姚世玫尖锐地哭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找个年轻的,想再生个儿子!”
礼至宸摔门离开了。
礼桃心有余悸地往楼上走。
姚世玫穿着睡袍,衣服被暴力撕烂,妆已经花了,她狼狈地坐在一地狼藉里。
她在地板上,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语:“你别想生下儿子,把我一脚蹬了。”
姚世玫头发蓬乱,露出来的眼睛,却眼神狠厉:“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礼至宸,你要是敢把小三带回家,我一定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