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咽下口水,瞪大眼道:“大兄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什么练家子。”
“就算有,那也是解放前的事情了。”
解放前...如果那人解放前只有二十几岁的话,现在也只是四十多岁,倒也是有可能。
“解放前的也算是,反正咱们这会也没劲了,你讲来听听。”李卫东笑着说。
梁拉娣眼睛一转,都着嘴:“这也算是情报,按照你说的,咱们两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不掺杂一丝感情,那我就不能白白送给你。”
“好好,你说,想要什么?”
“嗯...”
梁拉娣沉思片刻,道:“半斤大白兔奶糖,怎么样?”
半斤大白兔奶糖,至少得一块多钱,不过李卫东并没有犹豫。
“行,等明天,我就买来送给你。”
“不行,你说的话,我不信,咱们得拉钩。”
说着,梁拉娣竖起小拇指。
李卫东笑着摇摇头,伸出小拇指头勾了一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王八。”
唱笑两句,梁拉娣坐起身,缓声说道:“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机械厂在解放前,是刘家的产业,刘家为了防止工人闹事,特意建了一个护厂队,护厂队里都是练家子,尤其是护厂队的队长胡三手,曾经在虎岭那边得遇世外高人,习得了一手绝世暗器技法,尤其擅长使用弹弓,百米之外弹无虚发。曾经一个人连续击杀七八名工人。”
弹弓....李卫东的神情凝重起来:“那胡三手现在在哪里?”
“这谁知道呢!机械厂公私合营后,为了怕工人们报复,护厂队就地解散,胡三手和那些队员们不知所踪。”
说着,梁拉娣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站起身,穿上衣服。
“大兄弟,不聊了,我还得回去照顾几个孩子。”
梁拉娣离开后,李卫东也没有了去丁秋楠宿舍的心情。
很显然,袭击他的十有八九,就是胡三手。
只是,自己跟这个胡三手压根就不认识,更谈不上有仇,胡三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突然。
李卫东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喉咙眼里,挤出一丝声音:“王副厂长!”
大意啊,真是大意,怎么把这位新结交的仇人给忘记了。
丁秋楠可是王副厂长钦定的儿媳妇儿,现在被他夺走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像这种从解放前走过来的人,哪怕是接受了新的教育,骨子里那旧观念,依然很难清楚。
要对付仇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买凶杀人。
胡三手,就是杀手!
李卫东原本打算过阵子再料理王副厂长的。
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王副厂长的反应速度。
....
此时此刻,京郊的一处破旧宅院内。
王副厂长背着手,在院子中,来回踱着步。
脸上挂着的焦灼,已经足以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李卫东可是在部委挂上号的人物,要是胡三手失手被抓,那麻烦就大了。
“老王,你转个什么劲儿啊,转得我头晕。”
刘秀兰拿着旱烟袋,吧嗒吧嗒抽两口,吐出一团白色烟雾,惬意的迷上眼睛。
停下脚步,看着刘秀兰那副样子,王副厂长感到一阵恶心。
“你说,胡三手会不会失了手?”
刘秀兰缓缓睁开眼,瘪瘪嘴:“你胡说什么呢!胡三手从解放前,就跟着我们家了,办事儿从来没有失手过,要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叫做胡三手?他有三只手,就算是失了一只,还有两只。”
虽然刘秀兰十分笃定,王副厂长还是有些担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应该是胡三手回来了,我去开门。”
“不用开门,三手最不喜欢的就是走正门。”刘秀兰蔑视地看了王副厂长一眼。
当年要不是她名声在附近臭了,才不会嫁给这种窝囊的男人。
王副厂长半信半疑,哪有人不走门的,不过还是停住了脚步。
他了解刘秀兰,要是这会自己去开门的话,王秀兰肯定会借机大骂自己一顿。
嗖。
只听得墙头有微弱的声响,下一秒,王副厂长眼前一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胡三手站在他跟前。
刘秀兰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果然是个练家子。”王副厂长这次算是服气了,那墙头足有三米高,胡三手轻轻跃下,竟然没有落地声,实在是超越了他的想象。
刘秀兰听到这话更加得意了,挺了挺胸膛,看着胡三手说道:“怎么样,姓李那小子,已经被你干掉啦?”
“没,没有,我失手了。”胡三手的声音就跟破铜锣似的,在黑夜里格外渗人。
“既然干掉了,我这就把剩下的尾款给你...啥,你失手了?”
刘秀兰伸手往兜里摸钱,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胡三手。
“你可是是个练家子,李卫东在你面前,充其量就是个毛头小子,你对付他,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我再动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
胡三手想起当时的情形,依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弹丸是他的拿手暗器,由特质的弹弓发出,压根就不会产生声响。
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失过手。
他想不明白,当时李卫东是背着他走路的,为何会突然侧过身,躲过弹丸的袭击呢。
难道那小子背后长了一双眼睛?
不,还是不可能。
为了保险期间,胡三手还特意选在黑夜动手,乌黑的弹丸在夜色的掩护下,压根无法被肉眼察觉。
见胡三手沉默不语,刘秀兰顿时火冒三丈:“老胡,你这些年是不是太清闲了,把以前的手艺都忘记了?”
胡三手耷拉着头,一声不吭,手指头却伸进了兜里。
王副厂长连忙在旁边打圆场:“千里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老胡这次是运气不好,等下次肯定能够搞定李卫东那小子。”
“哼,最好是这样,要不然的话,你可得把之前的定金还回来。”
刘秀兰仰着脑袋,阴阳怪气:“我们刘家的钱,可没有那么好拿的。”
“夫人放心,下次我已经会选择一个更好的时机,保证不会失手!”胡三手咬着牙说道。
“最好是这样,老胡,你可不能自个把自个的名声毁了。”
抛下一句话,刘秀兰带着王副厂长离开了小院。
胡三手回到屋内,从里屋的床下,翻出一杆猎枪。
那杆枪筒上锈迹斑斑的老猎枪,在灯光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他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丝凶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