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赵文卓了,就算是换个圣人来,恐怕也绝对乐意不起来。
赵文卓心里虽然还有些火气,但是在张宇端着盘儿咸菜过来时,却也没有再继续逗他。
当然,这绝对不是赵文卓不想继续逗孩子,而是担心侄子不禁逗,万一真把人给逗过头了,到时候该跑去找媳妇儿告状了。
所以为了自己不受罪,赵文卓虽然有些不尽兴,但也懂得适可而止。
只是张宇不知道赵文卓在想什么,一碗面条吃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生怕小姑父一时间兴致来了,再出个什么幺蛾。
有些食不知味地吃完那碗面条之后,就立马找理由准备离开。
因为害怕小姑父开口挽留,张宇都没敢回头,随口说了一句就赶紧溜走了,自然也就错过了赵文卓眼底的笑意。
浑然不知道再次被戏耍了的张宇,回屋之后抚摸着扑通扑通跳個不停的心脏,在那里为逃脱小姑父的魔掌而庆幸。
而当天晚上,吴所长就拎着瓶酒过来了。
因为吴所长来的晚,家里已经吃完饭收拾好了桌子,张桂芳本想下厨给两人再做两个下酒菜,吴所长直接摆手拒绝了,看着角落里中午吃面条剩下的半盘咸菜眼睛一亮,直接指着咸菜说道:“弟妹,我也不是外人,你就别忙活了,我看那些小咸菜当下酒菜就不错。”
说着不等张桂芳开口,便主动将那盘儿咸菜放在桌子上,接着又打开自己带来的酒,给赵文卓倒了一杯之后,两人边喝边聊。
知道他们两个人这是有事儿,张桂芳就主动避开了。
当天晚上,吴所长,赵文卓两个人边喝边聊,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了好半天,在某些方面达成默契之后,吴所长才笑着离开。
吴所长离开之后,赵文卓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在熟悉他的家人眼中透露出一副说不出来地幸灾乐祸。
而第二天一早,张宇睡得正香呢,就被赵文卓给喊醒了。
因为往常都是睡到自然醒,今天突然被人无预警地喊醒,张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呆愣。
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似乎在努力睁开眼睛,但困意却让他显得有些迷茫。
努力了半天,才终于将眼睛打开一条缝,目光呆滞,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喊醒。
待到终于清醒一些之后,张宇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了站在窗前的赵文卓。
因为还没有睡醒,张宇的语气有些含糊不清:“小姑父,你那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赵文卓没有回答张宇的问题,而是站在窗口不停地催促道:“小宇,赶快起来!你小姑做好饭了,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张宇满头雾水,不过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而等张宇洗漱完,彻底清醒了之后,赵文卓他们已经开始吃了。
刚洗漱完的张宇也没跟小姑父他们客气的意识,直接一屁股坐在饭桌旁,捞起桌子上剩下的半个咸鸭蛋就着馒头吃了起来。
几人一边吃一边感叹:“这咸鸭蛋确实不错,也不知道人家都是咋腌的,你看这黄的好,又沙又淌油,蛋白也不像咱们以前腌的那样齁咸。”
说起齁咸,赵文卓好似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挤眉弄眼地冲张宇示意,只可惜张宇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能从他那歪七扭八的表情中探寻到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等到张桂芳喝完一碗粥,又跑去厨房盛第二碗的时候,赵文卓才小心凑到张宇耳边嘀咕道:“你小姑做什么都是一把好手,但唯独不会腌咸鸭蛋。”
“怎么会?咸鸭蛋应该挺好腌才是。”张宇有些诧异,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咸鸭蛋这东西先不说好吃不好吃吧,但绝对好腌。
要是嫌麻烦不想熬料水,就直接将鸭蛋洗净晾干水之后,沾上一层白酒,再沾上一层盐,放罐子里腌隔十多天就能吃了,这是有手就会的事儿,咋可能会出错?
看出了张宇想要表达的意思,赵文卓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沉默了片刻之后,颇为艰难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明明都是按照正常的步骤来的,我这个门外汉都学会了,偏偏伱小姑腌出来的咸鸭蛋味道发臭不说,我一度甚至怀疑你小姑是打死卖盐的了,齁咸,齁咸,咸到发苦了都。”
末了,赵文卓感叹了一声:“你小姑腌制的咸鸭蛋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真的假的,小姑父你可别忽悠我,小姑……”张宇刚想问一下更详细的内容,目光中就多了一个人影,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张宇下意识将已经到嘴边儿的话吞了回去,转变成:“小姑父你一定是在骗我,我小姑那么有本事的人,咋可能不会腌咸鸭蛋?你是不是记错了,那难吃的咸鸭蛋是你自己腌出来的?”
张宇一边说一边疯狂地向赵文卓使眼神儿,就差直接冲上去用手捂住他的嘴,让她不要再说话了。
可奈何赵文卓就跟瞎子一样,丝毫没看出张宇的暗示不说,反而做出一副他绝对没有记错的样子,当时就要跟张宇生出个高低来:“怎么可能?我自己腌的咸鸭蛋虽不太好,但是至少也没像你小姑腌的那样发臭……”
眼看小姑父在那里说个没完了,小姑眼中的杀意都快化成了实质,张宇都有些绝望了,这人要是想死拦都拦不住,小姑父平时不是很警惕吗,今天咋就跟个木头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