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晚了吧。以前每年的生日都不记得回来,人死后,就记得在他头七回来了。”
周朗星看到爸爸的脸上隐隐露出狼狈的神情,咦,错觉吧。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错?
“阿星,你以后的生日,我一定回家!”
周朗星一愣,垂下头,企图用散落的头发遮住脸。
沉默一会儿,“不用了。”
他站起来,没有看爸爸,“搞得我的特殊对待像是用他这条命换来的。哈。好笑!”
周朗星径直上楼了。
周父目送他,好久好久,隐约听到楼上的关门声后,他问管家:“阿林,我真的来晚了?”
林叔说:“不晚的。现在,一定是最好的时候。”
“不,太晚了。”他落寞地,“他们早就不需要我了。”
*
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
秦烟摸出手机,迷迷糊糊中,有一件事记得很牢——假期结束了,今天是上班的日子。
“喂,园长……”声音很沙哑,渴得恨不得抱着水桶一头扎进去,“我不舒服,想再请一天假。”
“啊,看来你真病得不轻,小秦。今天是周六,不用来上班的,好好休息吧!”
挂断电话,晕晕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今天是周六?
他看了看日期,还真是。
秦烟一下子没了力气,再次砸进沙发里。
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早上八点半了。
秦烟好了很多,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呢喃道:“怪不得没听到邻居的洗漱声,今天是周六啊。”
“是啊,今天是周六。天气很好,要出去逛一逛吗?”周叔容道。
秦烟没听到。他刚撕下头上的退烧贴,就看见了拇指上新的创口贴,粉粉的图案,是一只可爱的小气球。
“啊!”昨晚的回忆一下子涌上来了,他捂住脸,“太丢脸了。”
周叔容站在茶几旁,双手插兜看着他。
秦烟把自己的脸拍红了,自语道:“不怕,就当失忆了,周朗星取笑你的时候,就当他在放屁。”
周叔容忍不住笑出了声。
“放心,他应该不会来取笑你。石膏没拆之前他是出不了家门的。”
“今天不上班,我要做些什么呢?”
“真的不出门吗?小心发霉。”
“嗯……家里好几只灯泡不太亮了,告诉房东让人来换吧。”
“那真抱歉,我发脾气弄坏了。”周叔容说完展开双手看了看,随手一挥,微弱的冷风从掌心穿梭。
他望着秦烟,轻轻道:“你要如何才看得到我?我该让你明白,我在这里吗?”
秦烟已经给房东发完信息,对方暂时没回,他便准备去洗澡。临走前,他看了看茶几上的香炉,微微一笑:“待会见。”
周叔容一怔,“原来你不是自言自语。但……我在你左边啊。”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似乎能看到一点模糊的身影。周叔容站在门口,背靠白墙,望着头顶的钨丝灯泡发呆。
自己既然弄坏了它,也许不用维修工,他也能修好?
他凝神瞪着那只灯泡,片刻,努力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
只听“嚓”的一声,灯泡发出一声悲鸣。
周叔容心虚地摸了摸唇。
浴室的门打开了,秦烟满身水汽地走出来,先是狐疑地望了望那只灯泡,灯泡外表完好,看不出异样,他便走到开关前,按下开关。
“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