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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回到房内,脚步与呼吸声是渗入纸中的水,这次的无光走廊内再没有敲击声尾随。

他倒在床上,四肢躯体都陷在丝绸被褥里,过去都像是一场隔世经年的梦,城堡成了一座孤岛,小床只是一艘航船。

他想起床下那个落灰的木箱,从没上锁,却也从被人打开过,如今却成了证明他记忆的唯一方式。他翻了个身,趴伏着单手将木箱勾了出来,扬起一阵尘烟,零零碎碎的物件上盖着件女人的衣服,是一条绣着金丝的礼裙,冰冷轻盈地像一个死去的亡魂粘连在他手上。母亲的死亡仿佛已经成了上辈子的事,但实际上也只过了十多年。父亲没有再娶,亲戚们都赞叹他过于痴情,但他很少悼念,甚至在她葬下后就再没有拜访过那座小墓。

法比安也有好些年没有回想起那场噩梦般的花雨了,但或许是困倦的缘故,他仿佛再次听见坠地的声音,却想不起她的面容了。她像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曾经的租客,但在血缘上,她又是赋予自己生命的人,他的余生中再也没有更合适的人来扮演她的角色。不知道在婴儿时期自己有没有抱着她的手指笑过,但在所剩不多的记忆里,除了那沉重的坠落声,他只回想得起她叫我怪胎时候的尖锐噪音。法比安其实有些恨她,但寂静竟让他产生一种思念的错觉,促使着他忍不住翻开遗物堆里的一个牛皮本子。

里面的纸还很新,这些年来都没有再被人翻动过,就连蛀虫也对它不屑一顾。最初几页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修修改改,讲了些酸涩中透着甜蜜的事。

“他忧郁得像冬日连绵的雨,注定要在土地上晶莹地绽放,于是贪心的人拿盆去接,只带回一盆毫无生机的水。”“玛丽莲那个老处女,自己太丑嫁不出去,还在背后讲别人的未婚夫的坏话,说他是在战场上失了魂的老家伙,但上次见他一面我只觉得他浪漫脆弱,比那些得了爱情病的丑男人好了太多。”“他右手食指上戴的银色指环,没有花纹,没有珠宝,我借着他折花的时机看了,不像是纯银,像是铁做的,不知道哪个穷女人这样令他难忘。”

由这些文字,法比安不住想象她所钦慕之人的模样,一定是瘦削俊美,肤色苍白,留着深色长发,与她曾有过无疾而终的爱情。但到后来,她提到了瓦瑞尔指环,这人的身份就明了了——父亲至今还将其戴在手上,但他为此所背负的并不是什么廉价的感情,而是一场由死亡堆砌而成的胜利。

但法比安实在很难把浪漫脆弱一词与那个尸体一样麻木的男人相挂钩,后来这些盲目褒扬的话语只让他联想起一个沉沦在自己幻想中的少女,爱情故事应有的酸甜滋味却再尝不到了,喉根泛起苦来,因为他已经看过了结局。

窗户上了锁,房里的霉味有些令人胸闷,但法比安实在见不得白纱帘被夜风拂起的样子,他草草翻着。而后来的故事都在意料之内了,他们结了婚,就算年纪有所差距,但她仍然怀上了孩子。她到这时仍然是很幸福的,期盼着双胞胎的降生,直到有一天,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读到这里,那些地图上的遥远的名字,都在顷刻间失去了冒险的意义。

法比安把收好的牛皮本藏在床下,但今夜注定无眠,他睁眼躺着,叹息飘到黑暗中,就连床垫也将他淹没。眉梢的皮肤不受控地跳动着,像是有什么寄生的罪孽被唤醒,让他止不住混乱的回忆。

“管家在餐后提了将废弃地牢改做酒窖的事情,被他否决了,我说这是个好主意,他竟然用那种眼神看了我一眼,像看个陌生的乞丐——好歹我也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为什么连提议的权力也没有。”“……他竟然要把管家辞退,天哪,那个老家伙在这里干了三十年,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工作。”“昨天夜里我去了趟厨房,舀水时听见奇怪的声响,咯吱咯吱,断断续续地从地下传来。今早我当作玩笑话说给他听,他又露出了上次那样的表情,真让人背上发凉,他确凿地推说是墙中之鼠,反倒让我更加确定另有其物。”

几年前消失的那对女仆男佣的名字浮现在法比安脑海中,他曾数次目睹过他们在城堡的角落偷情,年轻男女的赤裸肉体在母亲曾坠亡的花圃中纠缠,下等人分泌的粘腻的汁液沾染在被摇落的名贵花瓣上,肮脏色情,简直是在玷污这片承担着神父加护的圣洁泥土。但他又忍不住去看这场生命的绽放,像看交尾的虫豸,夜色下只瞧得见两块不分你我的肉块在痛苦地扭动。“欲望是刑具。”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悄悄地说,他赞同地点头,但在月光下他瞧不清楚的是女人仰起的面孔——她的脸比颊边的玫瑰都要红,泛着爱情的光晕。

但冬日总会到来,那两人后来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他们在相对温暖的城堡中找到了更隐秘的地方,比如那座主人鲜少拜访的、废弃的地牢。法比安宁愿相信那对男女是被解雇了,但事实上他们再没离开过城堡,就连厨房中的老鼠也短暂地失去了踪影,或许是在那之后找到了充足的存粮。

弯月滑到了夜幕的西侧。

床下渐渐传来细碎的小型啮齿动物的声音——密密麻麻,他们从那个洞口蜂拥而至出,就像是一条尸水组成的河流,要漫过法比安的耳喉。床单角有被扯动的触感,他缩着脚,生怕它们粉肉色的下肢带着陈旧地毯上的脏污与霉菌爬到绸缎被褥上。但突然有一种粘腻湿滑的触感游走在他的小腿肚上,是一只冰凉的手,凹凸不平的触感令人想起半腐尸体。法比安无声尖叫着,想要抽出腿来,却差点被他拖到床下去。挣扎得越厉害,那双手就越用力,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肌肉要被塑形成另外一种形状。

就在千万只肉足奔跑的背景音中,法比安听见了清晰的,布帛撕裂的声音。紧接着下身就被一个湿滑的腔体所包裹,那种冰冷的感觉就像从深海中刚被捞起来一样。让人想起海洋生物的口器,布满细密的牙与肿泡,就要把他的下身污染至腐烂或是消化掉。但法比安却不敢用手去推搡那个物体,甚至不得不维持着大敞着腿的耻辱姿势,生怕透过皮肉窥探到其真实形态。但那个腔体好像并不全然是死的,法比安仿佛感受到呼吸喷洒在他的小腹。淅淅沥沥的黏液从腔体与性器的连接处滑落,流经卵蛋间的小缝,触感轻柔又不可忽略,像是调情一般的抚摸。法比安仰头喘息着,腐臭的汁液好像随着臀肌的收缩被吞进了那道窄小稚嫩的肉缝。

下身传来粘稠的触感,有什么冰冷又柔韧的东西试探着向其中戳刺,法比安扭动着瘦小的身体想要逃离,却被掐住了腰。那双手粗糙得像树皮,束腰一样固定住他,让那个不断张合的幼嫩小穴再也逃不开怪物的舔舐。法比安无声尖叫着,眼泪洇开苍白脸颊上的病态潮红,就连月色也瞧不清绸缎被褥下的糜烂与堕落,只映着那双不住扯着被单的小手。

法比安压抑着抽泣,一种窒息的触感带着恶臭逐渐从被褥中涌了上来,紧贴着丝绸睡衣,法比安清晰地感受到了湿冷与死亡,但其中混杂不明的还有一些香艳的气息。一颗被血染湿的头颅从中探了出来,乳白色粘液从他睫毛上滑落,在与那对针尖般的瞳孔对视的时刻,法比安差点惊呼出声。

他们近得只剩下一个吻的距离,他停下了,法比亚止不住喘息,也忍不住眼泪,总之这是一场梦,他又不用为谁守贞。好想求他就这样带走灵魂,用那双刻薄的,自然扬起的唇,要是有血色装点该多美。

他没有吻法比安,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插了进来。少年被迫大张着腿,那个怪物把性器捅进了那个窄小缝隙,卵蛋都被挤得像肥美阴唇。有一瞬间法比安产生了盆骨开裂的错觉,像是一个巨大的寄生物种在其中埋根,冰冷地蠕动着,没有痛,只有被填满的感觉,他害怕,那东西顺着缝朝里顶,不顾他的泪水,把每一寸肉壁都碾得平坦。因久坐而丰腴的臀肉颤抖着,却不敢挣扎,那根性器像是由下往上钉住他的十字架,他只敢大张着腿承受。

赞克萨斯像是终于满意了这样的深度,他坐了起来,那怪物般的性器由此被顶得更深,被褥滑落到地上,被奔流的鼠群践踏。

法比安终于看见月色烙在自己小腹上的阴影,窄小的腰被掐着,多余的肉被指节勒出凌虐的痕迹,但最可怕的是肚子上微微隆起的皮肉,被撑着,像是孕育着恶魔的孩子。

冰冷的光从他背后打来,法比安只看见赞克萨斯沉默燃烧的瞳孔,灰烬中挣扎的是自己的灵魂。法比安无助地在床单上抓挠,却因为过于瘦小,只能任由男人掌控拖动,做一个被粗暴对待的性玩具。

泪水模糊着视线,他以为噩梦就要在这销魂而残忍的顶弄中告终,又或者这是一个不断循环的地狱,但他仿佛看见那对火焰闪动了一下,一声低沉的笑通过性器传导到他窄小的腔体里。

那怪兽仿佛彻底扎根在他那还无法成为母亲的幼嫩巢穴中,或许也并没有那样不够格,那里已经松软到足够容纳下一个初生的卵了。

这样的停滞被法比安有一瞬当作永恒的结合,直到他感受到身体深处那冰冷的喷涌,先是带着麝香浇灌在柔嫩的器官上,像是温柔的抚慰。他才刚开始享受这样的快乐,但这样的浇灌接下来却随着片刻停顿变得滚烫,冲洗在花心的最深处,快感绵延而罪恶,带着腥臭污秽的气息,他知道这是什么,但依旧被下面的肉穴贪婪地吞进肚子里。法比安仰躺着流泪,四肢抽搐着,像是一只由内而外被烫坏的羊羔,就连发情也那样乖顺。

一股一股的白色液体,漏奶一般从他粉嫩的性器中涌出,滴在自己的小腹上。赞克萨斯对待牲畜般地用手挤了两下,满意地让法比安尖叫着啜泣出声。

失去填充物的小穴再没有合拢的迹象,松弛地张着,卵蛋做成的肥厚阴唇间只留下一个艳丽的洞,随着阵阵抽泣涌出淅淅沥沥的黄白浊液。

赞克萨斯站了起来,没有任何一句道别,身躯淹没在墙里。床下的小型啮齿动物仿佛沉寂了一瞬,在法比安松下一口气的时候争先恐后地爬上了他的床。紧贴着他的性器舔舐起那滩黄白混杂的腥臭液体,甘之如饴。

法比安没有挣扎,只是赤裸地望着那面漆黑的墙,期待那双回望的火焰。

可惜他没有看见。

笃笃的敲击声从窗台传来,是乌鸦的喙又擦过浑浊的玻璃窗面,斑斓的晨光像是沙砾般卡在眼皮间。脊背的骨骼在床做的模具中安放太久,就连再次活动都有些吃力,于是法比安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光,试图再次回到梦里,但身侧传来的脚步声瞬间让他清醒。

肉色的红光消失了,未睁开的眼前只看得见一篇黑暗,有人挡住了光。

“想她了吗,法比安?”低沉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想必父亲已经看到了他装睡时颤动的眼皮,散落一地的女性衣物,还有那个记录着秘密的本子。那个本子!脑海中闪过父亲脖颈间悬挂的圣水,法比安瞬间睁开眼,却见到父亲站在床边,像天降的审判者,惨白的微光勾勒着他的侧影和他手上的牛皮本子。

冷气顺着滑落的被褥渗到他的皮肉里,法比安惊恐地看着那片罩着他的阴影,准备随时在面临质问时落荒而逃,连床下的行李都不要。

但父亲坐下了,压住了被褥,床垫也陷了下去,男人侧着头,看那牛皮本上的划痕,突然叹了口气,他说:“……玛丽莲说的不算错,我的灵魂早在战场上泯灭了——或许接下来的话听起来不像一个贵族,但我心甘情愿将生命献给人类,我的人生中已经没有浪漫的余地了。”

法比安就这样对上了他的眼睛,在里面看见了一片沉静,像风雪中屹立的锈剑,于是他明白了,父亲大概只翻阅了前面那些盲目的赞美与恭维,看到母亲错将那种无解的孤独当作忧郁,的确,两座生长在不同海域的岛屿本不相通,也不该相遇。

“但战争已经结束了,您还在坚持什么?”父亲的确是战争的参与者,但由于身份限制,他只在那接近胜利的十年中扮演过一些核心却不具决定性的角色。

父亲摇了摇头,只是说:“战争或许会结束,但永不会过去。”

法比安大约能明白他的意思,七剑战役持续了数百年,非人生物的毅力是人类难以想象的,而在那神魔交界线上如果曾存在过任何繁荣的城市,它们也都早在战火下化作焦土。所以,和平是短暂的,仅仅三十年过去,边城的文明已是灰烬中零星的火点,在那处埋骨的战士与乡民却再也无法复生。

父亲将那本日志留在床角,独自走了。

乌鸦以一种特定的规律啄着百叶窗,日光照在被单上,白惨惨的。他是不是该庆幸昨夜只是一场梦?法比安感受着背脊上缓慢滑下的冰冷汗珠,试图忘记某个恶魔带给他的罪恶。

他们的使命就是为这个世界洒满不幸的种子,不是么?

但他又想起赞克萨斯以受害者的姿态跪坐在牢笼里,他又忍不住同情起他,或许是人们把他们想得太坏……谁叫他们那样叫人防备,就连求饶都不够温驯?

但他闭眼时又想到那双永恒燃烧的瞳孔,法比安清楚两者间的鸿沟,但沟壑或许也有被填平的一天。

5

宴会的声音朦胧地震动着,像是发生在另一个维度的事情。地毯的柔软像是渗过鞋底包裹着法比安的脚,两侧的油画被酒气熏得抽象,连走廊都变得逼仄。瓷砖闪着琥珀般的光,他却好像闻到了从其中渗出的腐朽气息,像是古堡墙内在沉默中死去的老鼠,一只又一只,躲藏着,和兄弟姐妹们烂在一块。但这些受邀参会的绅士们女士们都像是没有闻到,他们只瞧得见对方领口的蕾丝花边与丝绸衬衫上的祖母绿袖扣。

好险没有昏睡在这个华贵的梦里。法比安蹒跚着走向回廊难以窥清的末端,那预示着他难以左右的远行。他的脚步在半敞的卧室门前略作停滞,又向旋转楼梯的尽头走去。

这里的天阴沉灰暗,就算是阳光最灿烂的季节也席卷着寒风,而他要去的那个地方冬季将不像这样漫长。

地牢一侧的壁灯被他接连点亮。鲸油燃烧的气味像是把烂老鼠放在火上烤,地牢闷热得令人窒息,红晕又回到法比安脸上,但他把这怪罪给腹中酒精和死去的鲸。

他倚在栅栏上,做出一副要谈判的架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那个狼狈的雄性恶魔。

赞克萨斯休憩在破布里,几乎完全赤裸着身体。

他比上次还要美,像即将燃尽的鲜红蜡烛,浑身点缀着半凝血肉,那双嵌在华美皮囊上的玻璃体执着地映射着那永恒的燃烧。

法比安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他小心吞咽着唾沫,却努力将眉角扬起,以一个傲慢的角度。

“我可以放你出去,但代价是……你得吻我。”真不要脸,像一个流氓那样。

赞克萨斯仰起头来,他沉默着,突然笑了:“我可不想隔着笼子与你接吻……那么冷。”

他明明是只野兽,语气却轻的像调情,那么冷,那么冷……他不敢去看雄性恶魔饱满的胸肌,被半碎的布拉扯,淡色乳晕若隐若现。

但门像是自己开了一样,法比安走到牢房里,在下一次呼吸时,已经与赞克萨斯同处一室。他甚至还自作聪明地带上了门。

“这样你就逃不掉了……”法比安脸上刚扬起半个狡黠的笑,耳边就闪过锁链被大力拖拽的声音,赞克萨斯以一种捕猎的姿态扑到门前。背后是冰冷铁柱,身前是炽热的蜜色肌理,有一瞬法比安仿佛听见了野兽的声音,求生本能尖叫着,他的酒醒了一半。

但赞克萨斯一手捧住他脸,更确切的说,是咽喉。每一股吐息都带着硫磺的气息,随着他低头,像是步步逼近的地狱。

但这猎杀的惊悚感却以唇与唇的触碰封尾,赞克萨斯将他抱在腿上,纯情地吃吮着那双陌生唇瓣,丰满的胸紧紧贴着法比安的肋骨,隔着一层薄薄的皮。

就像往将近熄灭的炭火上浇了水,热气蒸裹住他的头颅,取代了理智。像泡在羊水中那样舒服,但这样不对!他吻他的方式像在爱他……这哪里叫一个吻!他伸手勾住赞克萨斯的脖颈,侧头去咬他嘴巴,却不懂缺了什么。小狗似的拿充血的下身在恶魔的小腹反复顶弄,而卵蛋间的小缝随着摩擦溢出水来。

赞克萨斯捧住少年难耐的肉臀,仅仅是穴口的拉扯都让他颤栗,恶魔危险的眯着眼,炽热的手按压在他腿间的丰厚阴唇上,动作粗暴得像要从中挤出水来。

法比安呜咽着想夹拢双腿,却阻挡不了男人手上的动作,他开始有些愠怒:“不要!那不是属于我的!”

“只要能快乐不都一样么?看看它,多可怜。”

法比安推搡他,下身扭动着却逃不开他的手掌,于是他喘息着命令道,“服从我…我……就放你出去。”

他的眼眶那么红,里面说不清是委屈愤怒还是情欲,像故事里那些掐死妓女的嫖客一样。

于是赞克萨斯突然笑了,胸膛震颤着,“为了达成欲望……你们果然比恶魔还要无耻。”

法比安没有反驳,他濒死般偏着头,像个受刑的人。恶魔的手像新生的树扎根进他的臀缝,在那个孕育不了种子的土壤里索取汁水。而中间那个肥厚的缝紧紧缩着,红肿发烫,溢出一种渴望的痛来。但他厌恶那个器官,那是一个寄生在体内的榨取男精的虫豸,他怕一旦满足了它的愿望,一个巨大的畸形肿瘤就会在腹腔中诞生。许多人称之为孕育,法比安只觉得那会是诅咒的最终恶化。

不过当这一切发生在后面那个贫瘠的裂谷中时,那种撕扯的酸胀感,提醒着真实。

他的头靠在男人的蜜色胸膛上,宽阔,是他还没来得及长成的模样。他好像听见心跳,似乎有种混沌的规律,但在他听清前就被共鸣覆盖。

“这个身体…看起来很挤。”赞克萨斯说完就笑了一声,表情像是看到一幅抽象派作品。

诅咒,诅咒,诅咒。这真的很重要吗?

法比安眨着眼,睫毛在男人的肌理上刮来刮去。“我只是我…仅此而已。没有诅咒,也不要看我的灵魂。把我当作礼物,别偷看,我要你亲手拆开。”

话尾因颤抖而显得暧昧。于是男人将指尖拉扯得更开,在脆弱又滚烫的肉壁上细细密密地按压。

“我想……我已经找到蝴蝶结了。”

法比安抿着唇,却始终压抑不住鼻息,与来自异种的温度交织,他并拢腿,却只能夹紧赞克萨斯的大腿,还有那只臀缝中作恶的手,他喘息着求饶,阴唇里溢出的液体打湿了恶魔的裤子。

恶魔只是笑了笑,从他那形似双唇的口器中探出一根乌紫的柔韧舌头,不像人类的那样圆润,它冰冷且带有分岔,进食一般舔舐着法比安的牙龈。

法比安倒在他怀里,以一种被动的姿态,酒精在作祟,他是一朵被蜂鸟采摘的花,无法动弹,只能盛开。

但蜂鸟应当已期盼起了下一个目标。

他没有太怜惜,像对待一个一次性玩具那样,手掐在那个腰窝上,浅浅的凹着,适合做个可爱的把手。

他把下身插了进去,怀里的男孩剧烈颤抖着,于是他难得施舍了关切:“痛吗?要不要我停……”

“你心软了?……别当我是小姑娘。”法比安霎地抬起头来,咬着牙,满脸充斥着挑衅,尾音却因身体深处传来的胀痛变了调。

他窄小的腹腔像是被劈开,股缝间有一瞬失去了知觉,像是被钉在了木马上。他有些改变主意了,但已经太迟了。

恶魔的阳具在臀肉间的窄缝中进出,茂盛的雄性阴毛扎在丰厚的阴唇上,将那可怜的地方撞得红肿,却愈发瘙痒。法比安伸手去抚慰,以缓解后穴的痛苦。

但这也无济于事,修剪干净的指甲在颠簸中划过细嫩的肉,只能带来空虚的痛苦。法比安只好努力回想梦里的感受,来自恶魔的长茎把那条缝撞开,填满。他被拥抱被掌控,变成了性玩具,变成恶魔的自慰用品。

男人的阳具也变成了他汲取养分的途径,后穴中密不可分的那根粗大物件已变成了他的崭新脐带。

他品尝着蛇信渡来的唾液,以汲取乳汁的方式。双手不自觉地抓在雄性恶魔的胸上,蜜色的胸肌遍布疤痕,从新鲜的开裂伤口中溢出的血就像乳头中涨出的奶。

法比安揉捏得更加用力,想看他和自己一样痛苦,但很明显输的人是他自己,他差点忘了,恶魔本就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生物。受刑者只有他自己。

法比安别过头去,不让他继续亲吻,于是那双滚烫的唇又追上他脖颈。男人的吐息熔岩般灼热,蒸发着空气中的酒精。

法比安流下泪来——他怎么骤然显得温柔?弄得像他们是情人一样。

于是恶魔又笑了,他吻去男孩的泪。

“乖孩子,就快结束了。”

法比安惊恐地睁开眼,与那对瞳孔相视,那里只有火焰,还有即将燃烧殆尽的自己。

他摇头,不,不要结束!

赞克萨斯只是以一个烙在额上的吻作为安慰。

法比安在落幕前的高潮看见了白光,他相信这一刻自己被永恒填满了,包括心脏,这像是一种被爱的错觉。

当神志回归时,他发现自己射在恶魔的胸口小腹上,他半裸着坐在男人怀里,甚至无法感受自己究竟有没有流血,下身几乎失去了知觉,像个玩坏的口袋那样漏着乳白色浊液。

像小时候第一次被发现尿床那样羞耻。但内心深处或许有个邪恶的声音在悄声地笑,你弄脏了恶魔!

他抬头看,那张毫无纰漏的脸果然露出了一瞬不悦。

法比安双臂环在他脖颈边,声音喑哑,“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赞克萨斯回望向那双充满讽刺的双眼,谎言被淹没在蛇信的吻中:“我爱你,我献上我的一切…”

法比安在那对漆黑的针尖中找到了想要的答案,果然,爱是编的,是哄人入睡的美妙奇迹,是比恶魔还不切实际的存在。

6

他说:“他逃去了原野,原本属于恶魔的领土。”

随着镣铐解开的一瞬,法比安仿佛听见了无数声尖啸,看不见的能量化作雨向赞克萨斯涌来,像是这个世界的阴暗面久违地迎接着他的回归。

肉体上的疤痕扭曲蜿蜒着,蜈蚣般生长,开裂的疤痕组织逐渐粘连。

他再度睁开眼的一瞬,虹膜上的倒影只剩下牢狱大敞的门。

他们私奔了。

这是浪漫一点的说法,但法比安清楚的知道,释放恶魔这样的罪名是他与父亲都难以承担的。于是他选择一同逃跑,听上去就不太妙,但愿这家伙还能有点良心。

他们抢了庄园里的马,那匹漆黑的马,名字叫拉克,意为碳,也有燃烧的意思。

法比安坐在赞克萨斯怀里,披风在身后张扬舞着,像一丛摇曳火焰,而黑暗始终静候在前。

他是什么?他是燃烧的玫瑰,用生命贡献温度。法比安自己都笑了,哪个男人会将自己比作玫瑰?

而赞克萨斯呢?他没有太好的比喻对象,他是个纯正的恶魔,完完全全的恶魔。他天生适应炼狱的温度,火在他身上不会燃烧,亦或者他就是火焰本身。

欲望只是发热发光的副产品罢了。

他当然留不下赞克萨斯,戮屠魔,他或许要回到战场,又或许要去寻找那个所谓的人类罪人。而他自己要去到那个温暖的地方,然后忘了这一切,那片美丽的海岸永远不缺陌生的年轻生命。

但他没有意识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出现在肯斯尼的拍卖会上,作为拍卖品,卖给一位所谓的伯爵当奴隶。那个老东西已经六十多岁了,他在父亲的舞会上见过他,和所有贵族一样,只剩下一具蛀空的躯壳。

法比安跪在笼子里,戴着枷锁,我又在房间里闻到了尸体的味道,不知道是谁死掉了,我,还是老鼠。

那些腐烂掉的微小尘埃随着呼吸进到肺里,成了他的一部分,或许从一开始这具躯壳就已经随之一同腐朽。

“放心,他没你想得那样坏。我会赎回你,等我从原野回来。”赞克萨斯是这样说的,但他从头到尾都躲在阴影里。胆小鬼。

法比安抬头看着他,这一刻他甚至没来得及感到背叛的愤怒,他冷笑着,看向那个牢笼外的人。

“你还真是……坏进骨子里了。”

恶魔说谎,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他脑海中又浮现那场噩梦的花雨。

他从高楼上跳下去,但没那么高,他跌在柔软的草皮上,戴着枷锁。有花瓣轻柔地盖在他肩上,像女人的抚摸,眼泪滴在土壤里,带走了他的温度。

人群围了上来,喧嚣,他说不出话,像死了一样,戴鸟嘴面具的人蹲着,隔着皮制手套抚摸他的脸,他闻到了亡者的气息,有一个灵魂在这里醒来。

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在我娶他前,有人向我提过他前夫那档子事,但我没信过。我只知道他这样可怜,刚嫁过来时偷偷哭了两回。

于是我对他很好,总之我有积蓄,也有人尊敬。那会没想过要上他,我以为他怕我。因为那双眼睛怎么看都是湿漉漉的,他言语客气,就像寄人篱下。

“你是这个家的另一位主人,不要总担心我赶你走。”我看他穿着围裙做饭,是这样开玩笑的。这样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机器人啊,所以我不明白。

结果他扭过头来,脸颊有点红,抿着嘴没说出话。现在想,他大概只是想对我好些,反而被羞辱了。

这件事在我脑海中萦绕一天了,甚至到了我看不清屏幕的程度,所以我头一次准时从公司出来。我想,该怎么补偿呢?

于是我去买了束花。又想,这样大概没有实质性意义,他会把我当成浪荡的人。于是我又去糕点屋,买了块丝绒蛋糕,装点得很漂亮,上面的巧克力写着“给爱的人”,我准备假装是随手挑的。

他跑到玄关来迎接我,就像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每次都让我耳朵发烫。

他看见那束花,表情先变了一下,他的眼皮抬起来,仰视的角度让他看着有些委屈。

“有人送你的?头一次看你带回来。”

我终于意识到什么,解释说:“不,是给你的。”同时有些懊恼,果然,他把我当成浪荡的人,因为这么几个月我从没想过送他什么。

然后他的脸转瞬红了,手从围裙上放下来,接过那束被包裹很好的玫瑰。他又看见了那块蛋糕了,还有那块讲情话的巧克力。

他没敢问是不是给他的,就抬头看我。于是我说:“对,也是你的礼物。”

他就扑进我怀里,露出很幸福的表情。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他的心跳,就藏在我们彼此的肋骨后。我简直像被一只猫主动蹭了那样,他终于亲近我了。

然后我听见他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我只好拿空出来的那只手抱住他。

“你哭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踮起脚吻了我一下。我没让他走。我的表情大概很认真:“我不是要报酬,只是想对你好。”

小寡妇喘息了一声。

就在那天晚上,我听见他自慰了。

我本来是上厕所,然后听见哭一样的喘息,然后是小寡妇的声音,他在求人操他。

我当时差点没尿进马桶里。回过神时脸都在发烫,我心想他在跟谁说,然后就听见了一声绵长的呻吟,他高潮了,喘息声渐渐变得寂静,我听见了按摩棒的马达声。

然后我按下了冲水键,走过他的房间,里面忽然就变得死寂。我笑了声,暂且忍住了推门进去的冲动。

他第二天替我做了很丰盛的早餐,仍然穿着白围裙,但我有点忘不了昨天晚上的事了。我会想他围裙下面那两条腿,想让背后交叠的缎带勒在他皮肉上。

我早该想到的,他不是未经人事的男孩了,他死了上一任丈夫,屁股不知道被操过多少次。我有些嫉妒。

他问我是饭菜不合口味吗?他可以重做。

他真的以为自己做错事了,抿着嘴,我顿时没辙了。我说:“不用了,留着吧。”

我在公司坐立不安,有熟悉的同事走上来打招呼,问我:“你结婚了,新一任妻子怎样?”

我差点说挺好的,我想操他。然后反应过来身处何地,我改口说:”他很好,很温柔。”也很浪。

在他洗碗时,我坐在沙发上,看见他晃动的腰,我心里想,他又在勾引我了。我又有些愤怒,心想,他大可坐到我腿上来,或是爬上我的床。

所以他回过头来时,发现我从后面圈住他。

小寡妇的脸有些红,他问我怎么了。我答不上来,他大概是怕我打他,声音都有些抖。

我没有,我只是低头亲了他一下。他的脸上没有表露出排斥,只是双颊通红。我又吻了他一遍,这次是按着他的腰,先只咬住嘴唇,然后舌头才伸进去。

他听话极了,像枚主动张开的蚌,我拿舌头去顶他口腔里的软肉,吃他的嘴。小寡妇怎么喘息也只能吸进年轻丈夫的味道。他几乎要晕倒了,扶着我肩膀。我没放过他,拿手揉他屁股,那两团肉窄窄的,不像是能生出孩子的地方。

我问他:“你怀过吗?”

小寡妇有些惊恐,他说:“没有。我和他,我们很少做。”

某种意义上我感到了满足。于是我又想,这么浪的小寡妇,没有男人用就只能自己操自己了。好可怜。

我问他:“今晚上要不要来我屋里。”

他不敢抬头看我,声音小得听不见,他回答:“好。”

他不让我跟他一起进浴室,让我先洗好去床上等。好吧,我勉强冷静了一点,心想,他那么害羞,我不该这样早就和他做那档子事。所以我看起书来,决定只是抱着他睡。

然后他穿着浴袍来了,这是他头一次进我屋,生怕得罪我。我让他上床来。

他好像明白了,顺手把灯关得只剩一个,我笑着想跟他说还要看书呢。

结果他把衣服脱了,我才看清楚他里面穿了什么,乳头上戴着金色夹子,下身被一条窄窄的蕾丝内裤勒着。他向我走过来,坐在我胯上,转瞬让我忘了书。我眼里顿时只剩下那对奶子,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去摸。他的乳晕很大,奶头因为充血发红,大概被折辱得很惨。

我伸手去揉那薄薄两团肉,扯得乳夹一阵阵响,这几乎漂亮得像一处性器官了。小寡妇腰都软了,红着脸给我解扣子。

于是我又看见他的小肚脐,那条缝随着他呼吸一张一缩,隔着这层皮,就是血肉,肠子,还有他的生殖腔。

小寡妇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懂晃着屁股,拿腿间两团软肉蹭我裤裆,当我勃起了,他又红着脸躲。

我抓住他性器,他就喘一声。于是我隔着那条蕾丝内裤揉,整个下身都被我包在手里,他抖着腰,就像尿眼也被操着,前边舒服得出水。

他的腿好几次想夹起来,又被我拍开,大腿根都被打得发红了。他反而求我:“老公,我想用后面……”

他头一次这样叫我,我让他再喊一遍,他就不说了。他把我裤子脱了,也没让我戴套,抬起屁股就扶着我的鸡巴往下坐。尽管他那条缝早就被操开了,这样吃下去仍有种肚皮被破开的感觉。

鸡巴抵着前列腺往里头一直碾,小寡妇喟叹一声,屁股轻轻晃动。鸡巴就像破开什么,一路把肠道撑开,屁股里头的肉紧紧裹着,偶尔碰见的凸起让我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个人体器官。是我的那根东西放在他肚子里搅。

于是我按着他腰想操得更深,擦过那个凸起的时候他叫了声,撑在我身上求我别动。

我想,他是不是把我当成自慰棒了。顿时更不愿听他的了,下身挺动起来。他尖叫着跟我说那是他的生殖腔。

我就拿龟头在上面打转,问他让不让我进去。

他起初是不愿的,只是喘着跟我说:“进去会痛。”后来他求我:“老公……我怀不上的。”

我看他都要哭了,才亲他的手。他的前列腺液透过蕾丝内裤往下滴,性器挺起来被勒着,粗糙的花边磨着尿眼,上头那小孔一阵阵朝外吐空气。他忍着没射,慢慢才缓过来,抽着鼻子摇屁股,胸口挺着。我的鸡巴都被他吃进去了,他的屁股就跟寄生在我性器上,温热地吞咽。生殖腔像条小舌头,抵着马眼吮。

他小腹绷得好漂亮,那双做家务的手在我身上一遍遍摸,薄薄的茧子刮得皮肤痒。

我有些受不了这样,顿时起了坏心,在他夹紧屁股时往里面破开,紧得像破了一遍遍处。

小寡妇吓坏了,被掐着腰,明明坐在上位,却像被强暴。喘息都被撞得零零散散,乳头上挂着夹子,被坠得抖起来。那对没有乳汁的奶头肿得像樱桃,上面的洞都被夹子扯扁。

肠子被胡乱顶着,鼠蹊又在下坠后撞到男人腹部,有种被掌掴的错觉。

小寡妇啊啊喘着气,说屁股要坏了。

我去摸交合处,那条缝绷得透明,但没有坏。我跟他说没有。

他听不见似的,就说要坏了。然后里头就涌出阵水来,灌在我鸡巴上,又烫又湿。鸡巴也泄出来,一股股滴在我小腹上,我挤奶那样摸。他夹着腿,舒服得软了腰,想往我怀里靠,屁股里那东西就滑出来。

我把他压在床上,亲了两下。鸡巴又操进去,这次操得更深,他伸手想抓我的背,一阵阵打滑。

他在高潮后有些受不了,呜呜地哭,下身就跟彻底失控一样没了合拢的力气。他被新男人抱着亲,那人笑着说:“别急,老公马上射给你。”

但那根包在蕾丝布料里头的性器漂亮得像装饰品,一遍遍打着空炮。小寡妇被alpha压着操,屁股简直成了男人的性玩具。

他双腿敞着,alpha的鸡巴在里头迅速成结,把生殖腔都挤出了个小口。小寡妇好怕他射进去,腰腹一阵阵发着抖。但alpha只是抵在他生殖腔边缘,那个结爆开那样,来自另一人体中的温度烫得他痉挛,腿把床单也蹬皱了。

从那以后小寡妇每天晚上都只能跟丈夫睡。来应门时只穿着围裙,乳钉在布料上顶出痕迹。

我搂住他吻,他把我手带到后面,让我摸他屁股里塞的那团肛塞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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