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恺果然正在水纹园,和宗天玄正在翼然亭里对座手谈。这时秋雨下起,逐渐加大,雨水击打着翼然亭的飞檐,发出轻重不一的浙沥响音,随着刺骨的秋风,不时还有雨滴飘进亭子里,滴落在棋盘上。棋盘上黑白交错,正是势均力敌的局面。
赵恺忸头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忍不住道:“沟壑水飞千丈玉,涧泉波涌千万条。真是好雨啊!”
宗天玄道:“王爷,秋凉雨寒,我看我们这一局棋今天就此做罢,还是改日再下吧?”
赵恺回头又落到棋局上,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现在金人以经打到了临安,明后天我也打算离开临安,到南方去僻一僻,只怕是再没有机会与宗先生下棋了。”
宗天玄冷冷一笑,道:“说起来现在弄成这个样子都是杨炎的过错,如果不是他把海州的水军都调到南方去,金军那有那么容易就攻到临安来。简直就是言过其实,不堪大用。只可惜皇上居然还要任命他去抵挡金军,实在是用人不明,只怕大宋江山就误在他的手里了。”
赵恺道:“现应局面以经到了这一步,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只是不知宗先生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宗天玄看着赵恺,道:“局势虽难危急,但王爷不觉得这正是一个大好机会吗?正所谓时势造英雄,乱世出明主。王爷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
赵恺脸色一变,道:“宗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赵恺虽然蠢顿,但也知晓大义,绝不会有任何不臣之心,这一生只求做一个太平王爷,寄性山水之间足矣。”
宗天玄哈哈大笑道:“王爷此言差矣,请问王爷何为大义?”
赵恺肃容道:“在下愿闻先生高见。”
宗天玄道:“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德者居之,失德者失之,方为大义。王爷也是太祖后嗣子孙,怎么就不能居有天下。比如太上皇,只是徽宗皇帝九子,这皇位本来怎么样也轮不到他,只是靖康之难,二帝北狩,宗室无人,却偏偏就落到了他的身上,本是应该励精图治,中兴大宋,结果太上皇只顾一味享乐,偎金如虎,弃东京、避海上、杀岳飞自损长城、屈卑颜向金称臣,早己大失人心。而当今皇帝虽然勤政治公,中庸自处,也有恢复之心,无奈识人不明,庸者逐而不去,贤才敬而远之,我看也只能苟延国运而己。至于太子,而不提也罢了。”
赵恺击掌道:“宗先生之言,真是一语中的,掷地有声啊。”
宗天玄又道:“而王爷则不然,素有贤明,知礼守义、谦恭待下,礼贤下士,若是为大宋国君,必能立法教民,兴利除害。中兴大宋,天下信服。国运昌盛,名传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