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句一句,让她犹如被冰冷无情的潮水淹没,全身再没有一丝气力,原来她竟是这样的天真可笑,不过半天的时间,她就被轻而易举抓了回去,而她亦没有权势,更没有能力去对抗,一旦被人握住了把柄,那等待她的也只能是万劫不复的命运。
白络络缓慢地低下了头,身上仍然止不住地颤栗,杨思惠的神色反倒平静下来,也不愿意将人逼得太紧,便温言说:“清珏的身体情况不太好,你要让他高兴起来,等过年的时候,我就派人去将你奶奶接过来,一起吃顿饭。”就见她倏地抬起头,宛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里燃起一点光,如同炭火中的一丝余烬,焚焚而焦灼,似乎是不可置信:“真的?!”
杨思惠笑道:“恩,我会让你的奶奶过得很好,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前提是你不能再离开清珏,也不能再伤害他。”
她又默默地不说话,无法控制地自心底涌上一阵无力感,她明明知道,到底再容不得她去抵抗,也容不得她去挣脱,有一种痛彻心扉的苍凉逐渐遍布全身,像是在做梦,她嘴角微微地抖瑟,过了许久,才怔仲又疲乏地从齿唇间挤出一个字:“好。”
杨思惠这才对司机吩咐道:“开车。”
天色晦暗而压抑,医院三楼的走廊里分外安静,有枯萎的藤蔓在一侧的旧楼墙面缠缠绕绕,寒风从窗外袭来,她紧了紧外套上的领子,连衣服也有他沉木似沁人的香气。杨思惠领她到病房里,四处都被收拾的很整洁,病床边已经有人守在那里,听到脚步声,那人站起来看向她,他穿的是笔挺的黑色西服,目光清冷如月,苍老清俊的眉眼依稀非常熟稔,正是宋博海。
擦肩而过的刹那,他低沉的说道:“白小姐,没有下次了。”她心中一紧,只是一步步走到床边去,宋清珏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盖了一层绵厚的白被子,竟是安静地睡着了,他额头缠着绷带,乌黑的发丝下一张清隽苍白的面孔,睫毛极纤长,凝着绚丽透明的微光,嘴唇也紧紧地抿着,她将他折磨成这个样子,心里的痛楚排山倒海一样扑来,竟也这么的难受。
杨思惠看见宋博海,脸上不免露出惊讶的神情:“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却微微一笑:“公司的业务处理完了,所以提早了些。”他看了一眼白络络,又说:“既然她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吧,有阿五他们守在这里。”
杨思惠点点头,她明白宋清珏的性子,从小最不喜欢被人打扰,尤其是这种时候:“也好。”于是就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病房里一片寂静,宋清珏仍然安然地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唯有轻微均匀的呼吸声,白络络站在床边望着他,心头上纵横的伤口在这一刻迸发出窒息的恻然,她眼眶发涨的厉害,不禁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叫他:“清珏。”他皱一皱眉头,竭力挣扎着从药效里醒过来,低不可闻的哽咽:“络络……”终于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仿佛是漆黑的扇子,微微颤动着。
他眸中涣散的微弱光芒一点点凝聚,清清楚楚倒映着她面孔,他两边眼睛都布满通红的血丝,削薄的唇微微张开,胸腔继而激动地起伏,惶急又委屈的唤她:“络络……”像是受了伤害的孩子,她心跳猛地一窒,最深处的柔软突突地正往上跳动,涌出一阵温软的泪水。
chapter47【病态】
他艰难地伸出手,连指尖也不住地细微发抖,只是死死地牵住她的手指,她的手柔软而温暖,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