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开了之后,陆小风拿着听筒傻傻地站在门口,眼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心里面立刻飘起了六月的雪。
敲门声很快响起,陆小风思量着要不要装回病把这位爷请回去,然后自己好好打扫过后再把他请来。但是一想到这位爷的脾气,陆小风立马漏气。
说实在的,她并不想接待这苏先生,如此没礼貌的人以后相处起来会很困难,但是,由于她的房子已经挂牌两个月,可两个月中都无人来租,租房的人纷纷对她抱不信任眼光,拼命问她:“真的只要500块?”她答得口都干了,可最后还是那些人带着狐疑的眼神离开,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有如此物美价廉的房租反倒没人相信。
加上昨天她破费了两千多大洋买了只诺基亚,口袋已经见底了,实在没办法,只好先租出去再说,也管不了这位苏大爷脾气好不好了。
陆小风慢慢把门打开,才露出一条缝,对方就开始抱怨:“有没搞错,这么久。”
没有看到预期的人字拖,入眼的是一双干净的浅棕色皮鞋,光可鉴人,再往上看,牛仔裤是牛仔裤,但不是破牛仔裤,是很潮很干净的牛仔裤,再往上看,不是臭t恤,是一件白色米格的干净t恤。
陆小风对干净很敏感,因为她的家很少能看到干净的东西。
可就当陆小风最终看到阿飞先生的脸时,她终于体会到她笔下所写的“她猛然石化在原地,完全没有了知觉,因为太过震惊让她无法说出一句话……”,就是那种感觉。
苏致若透过太阳眼镜看到门开后,里面的那个女人把他从脚打量到头,然后盯着他的脸不会动了。苏致若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盯着他的脸看,这一种很没教养而且非常让他厌烦的行为。
然而,当他看清楚那张包子脸还有那副瘦弱的身子板时,不禁愣了下:“是你?”
这个女人不就是上次敢对他苏大爷出言不逊的中年妇女吗。不是苏致若记性好,而是他的小心眼在男人中堪称少有,在所有认识的人里除了一个人,几乎无人能及,这可能是家族遗传,他那个小妹也是个小鸡肚肠的人,他们家她是第一,他是第二,虽然,苏大爷一直把自己归为豪爽大气派的,但他的小心眼是不用论证的铁一样的事实。
所以,苏致若记得所有跟他有过过节的人以及他们之间发生的小事,就连细节都刻在脑子里。有些事对方当事人都已经忘到猴年马月去了,可他还能一字不差地描述出来。所以说,他这种人不当警察,谁当警察。
对方显然也不在状态,愣了半天没回过神。
真是麻烦,搞了半天是这个女人,苏致若暗自晦气了一番,重新回过头冲里面抬了抬下巴:“能让我进去吗?”
陆小风从混沌状态中回转过来,这副德行在苏致若看来那就是一大颗傻冒。
陆小风回头悄悄看了眼那不堪入目的景象,狠了狠心,一把把门打开:“请进。”
苏致若还没脱鞋,一股恶臭猛地钻进他的鼻子,那种被垃圾泡了n天的酸臭气简直能把一只实验白鼠杀死,能让变态洁癖苏致若休克。
陆小风惊讶地看到这位面红齿白的苏大爷一瞬间变出一张菜色的脸,青得厉害。
苏致若狠狠忍住抱墙呕吐的冲动,一手捏着鼻子,一手颤抖地指着那几乎看不出家具在哪的客厅大吼:“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此话一出,陆小风女士有些不高兴了,嘀咕了一句:“我不是人吗?”她不敢大声,因为她身体里有另一半的人格正挥舞着小旗赞成苏致若。
冷汗热汗一起从苏致若的背上冒了出来,别说是参观了,这房子他踏都不想踏进去一步。
苏致若转身就要逃,陆小风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