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没有回过神,呆呆的看着寸余不到的盒子,突然想起那天他问陈队的话。
——我爸妈,是不是出事了?
——大山,他们已经失联了两个多月了。
十几年前他们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告别的话。
他们在哪里,做着什么工作,是否想他,甚至有没有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祁山都一无所知。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个什么身份,又是如何去世的。
因为他不能问,就算问了,陈队也不会告诉他。
但是他一直在心里存留着一个希望,一个从来没跟人说过,如同火种一样,虽然微茫,但却温暖的希望。
——他父母还活着。
但是今天,这个无情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祁山感觉心里的那点儿火种被一下给浇熄了,世界就只剩下黑夜。
黑夜,是没有太阳的。也见不到光。
祁山带着陈队走进了院子,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了骨灰盒。
陈队泪眼婆娑的看着骨灰盒,立正站好,对着骨灰盒上两个人的合照行了标准的个军礼。
祁山昂首挺胸,面无表情的淌下来一行泪,对着陈队敬了个礼。
转身的时候,眼泪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爷爷抱着宣宣,一老一少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都眼眶红红的看着祁山。
祁山抱着轻得没有重量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向屋里。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沈昼,心情复杂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陈队走到屋子里跟祁山说了句:“尸首没找到,是拿他们衣物灰代替的。”
“他们是怎么去世的,现在能告诉我吗?”祁山问。
“对不起,不能。”陈队拍了拍祁山的肩膀,揉了揉眼眶,转身离去了。
陈队走了以后,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重起来。
祁山狠狠擦了一把眼泪,看着沈昼说:“走,买菜去。”
沈昼愣了愣,有点儿疑惑:“今天还做饭吗?”
“做。”祁山站了起来,“生活还得继续。”
沈昼点点头,也不知道该劝他些什么话,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
说没事儿也不可能没事儿,沈昼叹了一口气,缓缓开了口:“我之前,其实对你家庭曾经有过误会。”
“嗯?”祁山走在他前面,新雪上立马出现了一串脚印。
“我之前听别人说过你父母的事,以为……”沈昼有点儿说不下去。
“以为我父母是du贩是吧?”祁山抄着兜淡淡的接了话,“我现在只知道,他们是为政府工作的。”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沈昼想解释一下,他对祁山本人压根没什么看法。
“我知道。”祁山低头抖了抖马丁靴上的雪说,“别人都是这么传的。”
“我知道,不是。”
“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祁山抄着兜看着远方说,“他们是什么身份,我都不知道。到死了也不知道,没一个人知道。”
沈昼沉默了。
“你说他们这么死了有什么意思?连个葬礼都不能举办,也压根不会有人来看他们。你说他们究竟是图的什么?”祁山转过身,眼神发亮的看着沈昼,这个问题与其说是他在问沈昼,不如说是他在寻求内心的一个解释。
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沈昼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