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旋反手合上门,在他对面坐下。李金元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陆旋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先听我说。”
李金元闭上嘴,把头低了下去。
“窑神虽然是只老鼠,但极通灵性,也不是什么养着解闷的玩意儿。小何从军前
\t\t\t\t\t\t\t\t\t', '\t')('\t\t\t\t是矿工,遇上了矿难,要不是窑神带路,他就死在地下了。”陆旋淡淡道。
李金元嗫嚅片刻,想说什么,被陆旋抬手制止:“我还没说完。”
“瞿南进犯边境,铁羽营跟随大军前去平叛,被指派为先锋前往合析城。守城瞿南军将城外搬运一空,骑兵不宜负重前行,到城外未能及时得到补给,也不能后退,差点断粮死在战场。那时,是窑神找到埋在地下的粮食,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我跟你说这些,是告诉你何承慕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愤怒。也告诉你,窑神在铁羽营非比寻常的意义。”陆旋语气平和,“我相信你说的话,窑神不是死在你手上,但最后过了你的手。出了这事,你在我这儿是待不下去了。”
李金元一惊,身体反射似的弹了一下:“将军!”
陆旋说道:“你有武艺傍身,我可以替你写一封信,回到邰州交给防营都司杜剑风,让你有个容身之处不是难事。”
李金元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眼中失落委屈交错,复杂难辨,几次想开口,都咽了回去。
这件事已经无从辩驳,不是一句不知者无罪就能避过去的,他也不想否认得一干二净推卸责任。
李金元低着头,用力拿手背抹了把眼睛,抬头看向陆旋的双眼通红,却异常坚定。
“窑神不是我杀死的,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认。是我不知内情,让窑神的尸身被野猫野狗叼走,做错的事我可以向他赔罪,让我做什么都行!”李金元声音发狠,“我不要,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否则我这一辈子都是逃避的窝囊废,我有什么脸面回去!”
这番话听在耳朵里,陆旋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对他有所改观,还挺硬气。
陆旋说:“你可想清楚了,即便忍受所有人的排挤也非要留下来不可?”
李金元固执道:“将军要赶我走,我无话可说,听命就是。但我是绝不会自己离开的。”
陆旋不置可否,深深看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再次回到何承慕门前,里边哭声已经停了。
先前他一走,方大眼就告诉里边陆将军来了,何承慕勉强控制情绪,只是默默淌着泪。
陆旋进入门内,袁志起身叫了声将军,自觉往外走:“我就在门外,有吩咐唤我一声。”
陆旋点头,坐到了何承慕身侧。
“窑神年纪已经很大了。”陆旋说,“从我们相识至今都几年了?那样的长寿稀世罕见,早该有迎接这一日的打算。”
何承慕吸吸鼻子,板着脸在将军面前撑出男子汉模样:“即便如此,我也早就想好了,要给窑神竖碑立冢,好好安葬。”
陆旋说:“在外行军打仗,有多少无名尸骨无人收葬,不能还乡,于是家中亲人立衣冠冢纪念,以此慰藉。我叫人把那块的泥土收起来,交给你,代替窑神安葬。待你回乡的时候,就在村口建一座鼠神庙,让窑神世代受香火。”
何承慕默不作声听着,脑中却想象出立着窑神雕塑的小庙,系着红绸花,香案燃着香,果盘里每日放着它最爱的点心果子,还有远近乡里的矿工闻名前来祭拜。
这样想着,何承慕破涕为笑,眼泪却更汹涌。
“我恨透他了!”他双眼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滚,双手用力按住上半张脸,挡住狼狈的模样,“就算不是死
\t\t\t\t\t\t\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