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互视一眼,领头的笑道:“正是,我
算去江都的,但因遇到了战乱,所以才停留了下来。朝见皇帝陛下的,看殿下带着这许多的随从,想必是给皇帝陛下朝贡去的吧?”
他说得极为客气,既然金德曼故意把他们认错,说他们是使者而非探子,他们当然也要故意说错,其实新罗被安西军搞得乌烟瘴气,东突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金德曼明白一点,要想套出别人的实话,首先就得对别人讲实话,对于她来讲,面子一文不值,要来无用!她实话实说地道:“我不是去给皇帝朝贡的,我们新罗被安西军闹得快亡国了,我是去求救的,在蓟县里落脚是因为被红巾军软禁了起来,虽然早晚得被释放,但情况并不是很好!”突厥人又互相望了一眼,心中都说:“这个新罗的女太子脑袋不太好使,竟然和我们说实话,女人就是女人,上不了台面!”
领头的突厥人道:“在下桑巴尔,是大汗帐下的一名千夫长,大事做不了主,小事倒可马马虎虎地答应一二。咱们突厥人做事说话,喜欢爽爽快快的,太子殿下招我们来,必是有事相商,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能帮的我们尽量帮,只不过帮之后的报酬呵呵!”
“好,桑巴尔将军快人快语,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金德曼知道,扯虚的都没用,说白了天下事,要么靠拳头说话,要么靠银子说话,没这两样,人家突厥人才不会和她浪费时间呢!新罗拳头不硬,可银子却还有些!
她道:“我想请问将军,你们突厥军这次去营州,网手机站。需要多少军费?大汗的狼头要在哪里停留多久?”
话一出口,几个突厥人呼地一同站起,脸上都露出惊怒的神色。金德曼问的军费,是在探听他们会出兵多少,说出营州就等于知道了行军的路线,而提起狼头等于知道这次出兵是由始毕可汗亲自领兵的!
一看他们的表情,金德曼就确定了,看来始毕是真的要对付李勒了,她忍耐不住,做不到喜怒不形与色,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其实这些都不难猜,如果始毕想切断李勒的退路,只能选择营州,是不可能直接去辽东城的,辽东城的不远处,可就是契丹人的地盘,契丹人臣服东突厥,是因为始毕的手段强硬,不得不低头!但如果始毕想要和李勒在辽东开战,那就等于把大后方暴露给了契丹人,如果契丹人趁机反叛,那就换成是始毕被人切断后路了!
狼头意指始毕,他肯定是亲自领兵,对付安西军这种庞然大物,派谁去都不好使,只能始毕亲自出马!
至于说到军费,这个好说,反正新罗的银钱被李勒抢去也是抢,送给始毕也是送。李勒是要吞并新罗,而始毕的胃口没那么大,顶多也就是让新罗称臣,相比较而言,始毕可比李勒可爱多了!
桑巴尔大声质问道:“殿下,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连新罗人都知道这些了,那红巾军是不是也知道了,这城里各方的探子都有,难保没有安西军的,那岂不是代表李勒也知道了!
金德曼道:“是谁告诉我的,你无须知晓,你知道的事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却不见得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有没有骗我!”顿了顿道:“你家大汗为什么要进攻安西军,是因为西突厥的事吧?那个人说起过出兵的理由,我却不大相信,想从你这里证实一下!”
桑巴尔算是突厥人里花花肠子多的了,但还没多到金德曼这种程度。一愣之下,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金德曼一笑,道:“自然是这蓟县城里的人了!”她还是没说是谁,其实根本就没“那个人”!
可听在桑巴尔的耳朵里,味道却大大地变了,他道:“李世民?”算了算日期,好象那个时候李世民确实是在隋军中,虽然详细情况不知,但各种传言表明,李世民就是在那时和李勒结怨的!
他慢慢坐回椅子,道:“李世民连这个都和你说了,怪不得他这时候跑到郡来捡便宜!哼,趁我们把燕云铁骑引开时来搬军粮,时间上倒也算得真准!”脸上表情相当愤怒。
金德曼却没听明白,这又关李世民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