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这一天,阳光普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江爷爷上午去面了几家单位。年末,有些人正好辞职回老家了,年后也不会再回来。他也是去碰碰运气。
他还是想找工作,毕竟靠他那点退休金,根本不够给江想买房子。
江想在家打扫卫生,手机铃声响起来时,他的神经突然抽痛了下。
他一看是爷爷的号码,接通的电话。
“喂,你好,是江德平的家属吗?”
“他是我爷爷。”
“我是平安路公安分局的交警,你爷爷刚刚过马路时被车撞了,现在在平安路的银行这边。”
江想脸色顿时一变,“我爷爷人怎么样了?”
“目前,他人在昏迷中,已经叫了救护车。你们家属抓紧时间过来吧。”
“好。”江想艰难地回道。
挂了电话,他立马去了房间,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时,奶奶刚拆好芦蒿。“今天中午u芦蒿炒干子。也不知道你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江想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他伸手拿过奶奶手里的盆,把盆放到一边。“我刚刚接到电话,爷爷出了车祸。”他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慌乱,免得让奶奶害怕。
江奶奶果然慌了,手开始哆嗦。“那我们赶紧过去。”
江想握着她的手,“没事的,爷爷会没事的。”
车祸,这两个字是他们一家人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人的命运似乎都充满了戏剧性。所以才会有那句话,人生无常。你觉得不可能,不会发生的事,往往来的让你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觉得江家不易,儿子中年丧命。好在江家人咬牙撑过来了。江想又那么有出息。
邻居们都说,等以后江想念完书,一定会有出息的。那时候,江爷爷和江奶奶也可以享福了。
可惜,江爷爷到底没有等到那一天。
人送到医院时,已经陷入昏迷。医生抢救了一天,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当晚。结果老爷子还是没有熬过去。
这一幕太像多年以前了。他在医院送别了他爸爸,如今又送走了他爷爷。
医生们见多了生死离别,可看着眼前满眼无光的少年。男医生还是上前拍拍他的肩,“节哀。”
江想浑身僵硬,双眸如黑洞。
江奶奶已经哭晕了几次。亲戚们闻讯而来,也是满眼红着眼。
江欣从c市赶回来了,精神憔悴,勉强撑着自己,毕竟还有些事要办。她搓搓脸,看向江想时,眼眶又湿润了。
从见到他开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她想安慰他,可语言太过贫瘠了。没有能理会他的痛。
江家设了灵堂,供亲戚们前来吊唁。
江想一直跪在老爷子的遗像前,他木然地烧着纸钱。
两天了,他不吃不喝。江奶奶和江欣都担心不已。
老太太盛了一碗米粥,“江想,你先起来,吃点东西。”
江想没动。
老太太慢慢蹲下来,抱着他。“我知道你难受,可身体要紧啊,你不能再出事了。”
屋内满是悲鸣。
岁晚收到袁创电话时,她正在院中种植郁金香。
袁创声音急切:“岁晚,不好了。我刚收到消息,江想家出事了。”
“什么?”岁晚站起来,可能是刚刚蹲久了,她的眼前一片白光。
“江想爷爷被车撞,人走了。”袁创叹口气。
“你不要胡说。”岁晚皱着眉。
“他爷爷在我爸医院走的。我爸回来和我说的,他去开家长会见过江想。”袁创心里也难受。听到消息时,眼泪都快掉下来。他爸爸让他今天带着慰问金去看看江想。
岁晚怔怔的看着远方,“我现在过去。”
“我也过去。”袁创想了想,“叫上星阔和斯贝吧。”
“不了,就我们俩去吧。”岁晚眯了眯眼,心里忐忑不安。所以理解,这两天江想为什么没有回她消息了。
放假了,董臣也不用天天接送她。岁晚只好走到小区外面打车。
半个多小时后,她在路口看到袁创。
袁创皱着眉,“岁晚——”
岁晚面色沉静,“我们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