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候,外公就跟白建生要求让我姓沐,连名字都是外公取的。外公说,‘玥’是古代的神珠。他总是夸我很乖,跟我妈妈小时候一个样子。真是偏心,他明明有四个孩子,却只记得一个阿兰。也对,人的心都是偏的。”沐心玥弯着身子,她的手臂支在腿上,低着头拨弄手指,轻轻地说。
“他很爱你。”欧阳帆不予置评,只是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沐心玥,露出一抹笑意温声说。
“其实,我小时候可霸道了呢,家里的沙发上总是被我摆满了娃娃,谁坐都不行。就连外公也要每次都哄着我,跟我打着商量,我才会腾出个位子,让他坐那儿看京剧。他特别喜欢听戏,可是现在家里的戏,唱得却比京剧精彩的多。”沐心玥望向漆黑的远处,还能隐约瞅见桃花树的轮廓,多少年了还是长得这样好,想着这里从前的模样,沐心玥轻笑了笑。
欧阳帆的表情僵了僵,他知道她终于说出了真正的失落。
沐心玥指着不远处,轻笑着继续说:“夏天的时候啊,我总来这里玩沙土,坐在蓝色的小板凳上,玩儿好久都不停。那时候,我的年纪小皮肤嫩得很,公园里的毒蚊子又多,外公就一直蹲在我旁边给我打扇。我妈有洁癖,总因为这个吵我,外公却总是纵容着我,不让妈妈吵我。”
沐心玥绘声绘色地讲,欧阳帆聚精会神地听。听着听着也渐渐笑了出来,原来这就是她的童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起她的故事,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童年故事。
“原来,你从小就不好惹啊。”欧阳帆挑了挑眉,抿着嘴直笑。
沐心玥偷笑着点点头,随即笑意收敛了些,声音低落起来,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再也不会了。”
死亡,这个她只在书里见过的词语。她从不觉得它和其他词汇有什么不同。可现在,只是想想就觉得悲痛至极,这个疼爱她的人,永远离开了。
欧阳帆却坚定地沉声说:“会的。”
沐心玥一怔,心里一松,将眼里的伤心流露个彻底,她的声音低沉到令人窒息:“这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
欧阳帆闻言,只是握着沐心玥的手又紧了紧。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来。”过了片刻,沐心玥突然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显得委屈又无辜。
“‘对不起’,‘谢谢你’,咱们就不能换个词吗?”欧阳帆轻松地说,只是言语中细微的挫败感,他自己却清楚的很。
“你就不问问他吗?”沐心玥疑惑不解看着他。
她知道欧阳帆待人一向温柔体贴,也知道这样的如沐春风中蕴含着疏离。自从两人默认关系,他的情绪从不会刻意掩饰。所以,她宁愿欧阳帆大发雷霆也不想他隐忍。
“你应该介意的,这恐怕是最俗套的关系。”沐心玥嘴角牵起一抹讽笑。
“只是一起走过一段路而已,三年以后,这还重要吗?”欧阳帆挑了挑眉,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唇边溢出。那样漫不经心的语气,是他一贯掩饰自己的方式。人的一生总有些秘密的,他不想问她的过去。
如果爱,就不必多问。
这句话问得沐心玥哑口无言,只愣楞地看着欧阳帆,竟然忘记了言语。她刚想说些什么,却猛然感到了小腹一阵阵的抽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用手按揉了一会才感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