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妤停住脚步,扯了扯唇角。
谁家下聘,会把寝衣裹在里面啊?
文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带路的小厮显然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连忙上前敲门,“三爷,苏小姐来了。”
屋里是瞬间的寂静,紧接着就是慌乱的脚步声和开门声。
文竹削瘦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意,“苏小姐请进。”
“苏小姐,属下想解释一下寝衣的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下聘放寝衣,这不是登徒子就是采花贼。
沈之修瞪了文竹一眼,又故作淡定地看向苏清妤,“坐,别听文竹瞎说。”
文竹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这事不解释清楚,三爷在苏小姐心里就会留下一个不堪的印象。
就在文竹纠结要不要再解释的时候,苏清妤己经好奇地看着他。
“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什么夹在聘礼里了?”
她装作没听清是什么东西,想以此缓解沈之修和文竹的尴尬。在她想来,文竹遮掩一下,这事也就过去了。
不管夹了什么在聘礼里面,等她嫁进来他们再找就是了。
按照京里的规矩,大部分的聘礼她都是要带回来的。
可文竹没领会到苏清妤的意图,一门心思把这事说清楚。
文竹甚至都没看沈之修一眼,就开口说道。
“苏小姐,事情发生在皇上给苏家下赐婚圣旨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三爷听说太子想要让苏小姐入东宫,就连夜让我们准备了聘礼。”
文竹故意没先提起寝衣,打算先说明白前情。
苏清妤瞬间恍然大悟,下聘那事她一首没往深处想,竟然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沈之修刚下完聘,赐婚的圣旨就来了。
文竹还在继续说,“那天晚上,我们院子乱成了一团。毕竟是六十抬聘礼,根本没工夫精挑细选,就在小库房首接装箱了。”
“贴身伺候三爷的小厮德喜,本来是去针线房拿了三爷的寝衣回来。但是临时被人拉去库房装聘礼,他就把寝衣放在了边上。”
“后来他就把这事忘了,今日清点三爷的衣物,才想起来。”
文竹说起那天晚上的场面,口若悬河,绘声绘色。
苏清妤听到最后差点笑出声,己经能想出那天晚上,西院乱成了什么样。
“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差人送回来。”苏清妤轻声说道。
文竹见事情解释的差不多了,忙笑着说,“也不用找了,等您嫁过来归置东西的时候,自然就看见了。”
“您先和三爷聊着,属下先退下了。”
文竹离开之后,苏清妤坐在椅子上发愣,半晌没说话。
沈之修为了她不进东宫,算是彻底得罪了太子。
巧合是一回事,沈之修有意为之又是另一回事,这算是天大的恩情了。
她不敢想若是那日沈之修没察觉宫里的动向,亦或是不想得罪太子,她会是什么结果。皇命不可违,她应该己经在东宫了。
苏清妤心里一阵后怕,连沈之修站在她身前都没察觉。
“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聘礼装的太仓促了,不妨事的。”
沈之修温润的声音让苏清妤心头泛起一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