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口音,他像是云贵川的人,可有东西追他?
沈长秋紧张抬头看向山林间,上方是郁郁葱葱的山坡树林,根本看不清有什么。
“什么在追你啊?!”沈长秋没在意脏话,继续焦急问:“是坏人吗,要不我报警吧?”
沈长秋低头,伸手掏兜。
“报警?!”
这个男人大吼一声,瞬间从地上翻转爬起来,手向背后一掏,对沈长秋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敢报警老子弄死你!”
这一吼,沈长秋吓了一大跳,刚抬起头,冷汗从脊背股股上冒。
因为他眼前,是明晃晃的一柄刀。
他整个人冰封住了,只有右肩的相机肩带慢慢向小臂滑落。
惨白的刀尖,正对着他惨白的脸。
而这个男人喘着粗气的脸,狰狞至极,可很奇怪,他的眼睛通红,眼皮还在抖动。
“大哥……”沈长秋吞了吞口水,开始示弱,“我就是问问,我只是路过,什么也没干……”
“路过?”男人眯起眼低头打量沈长秋旅行者的穿着,又看了看上方的砖房。
“车!你的车呢!带我去!”他喷着口水又吼。
“车?车……”
沈长秋侧眼看向上方的马路,可那是大巴啊。
“给老子起来!”
悬崖边,冰冷的刀尖挑着沈长秋的下巴与他一同起立,相机肩带从僵硬的小臂滑落摔在杂草里。
“等一下!”沈长秋下意识想去捡。
“别给老子耍花招,快走!”可这个男人一脚踢飞了他斥巨资买的二手相机,将他猛地拧过肩,刀刃抵在了脖颈上。
“扑通”,令人心碎的水声,仿佛那只蝴蝶也落进了水里。
沈长秋不知道先该心疼自己,还是那个相机,还有标本夹,也孤零零躺在一片潮湿的野草中。
他被迫重新走在下来的小路上,背后是这个男人毫无节奏的喘息与紧张咒骂,每走一步,心跳快要蹦出嗓子眼。
很快,他们到了平房前的空地。
距离重新启程还有五分钟,人群还在不远处的蓝色铁皮棚休息,面前没有别的车,只停了一辆车门紧关的大巴。
很明显,这不是身后的男人想要的。
“你个狗日的,大巴?老子要的是这个车吗!敢骗老子!是不是要死!”
剧烈的咒骂吸引了休息的乘客,他们闻声转头,纷纷惊呼大叫,距离近的几人抬头一看,也吓得连连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