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吩咐兰锐道:“你带着人去把云婆子的后事给办了吧,尸骨火化后,就葬在城外的永福庵。”
兰锐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用罢迟来的午饭,蜀葵想出去散步,素兰和善睐便带着伞陪着她出了庆禧堂。
雨很小,蜀葵穿着木屐慢慢踱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刚进平王府时住的东偏院门口。
东偏院看着很是荒凉,墙边的野草绿油油的生得颇为茂盛,大门洞开,里面几株白杨树在雨中孤独地伫立着。
蜀葵抬眼看着大门洞开的东偏院,默默想着心事。
她记得清清楚楚,刘玉奴说过封喜真家里先前是开药铺的,而且封喜真确实懂得药理。
封喜真一向和云妈妈关系亲密,这次事件,封喜真真的没有卷进去么?
素兰见蜀葵盯着东偏院发呆,忙道:“姨娘,这里面住的是锦霞瑞霞姐妹和封喜真……”
蜀葵微笑道:“我知道,我也在里面住过。”
叹息了一声,她缓缓道:“那时候锦霞和瑞霞正在正房,刘玉奴和封喜真住在东厢房,我住在西厢房……”
明明才过了两年,可是仿佛过了很久似的,那时候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了。
蜀葵进了大门。
素兰和善睐怕她淋雨,忙打着伞跟了进去。
蜀葵刚进大门,东厢房的门便开了,打扮得明媚鲜艳的封喜真俏生生立在门内,她今日梳着百合髻,插戴着一支赤金莲花簪,雪白的一张圆脸粉妆玉琢,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身上穿着件银红窄袖衫,系了条浅粉裙子,愈发显得俏丽非常。
看着这样的封喜真,蜀葵心情复杂,一时无言。
封喜真微微一笑,屈膝行了个礼:“见过白姨娘!”
蜀葵凝视着封喜真的眼睛,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端倪来,可惜封喜真淡定得很,与蜀葵对视着。
四周的空气似被凝结住了,没有人说话,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蜀葵缓缓道:“喜真,云妈妈死了,想必你也得到消息了。”
封喜真垂下眼帘,做出哀伤之色,叹息道:“云妈妈,唉,她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可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蜀葵见封喜真如此笃定,便知一时难以寻到她的破绽,不欲多留,转身打算离开。
正在这时,正房方向传来开门的“吱呀”声,蜀葵应声看了过去,发现锦霞和瑞霞立在那里怔怔看着这边。
善睐正要说话,却被素兰拉住了。
蜀葵隔着小雨打量着锦霞和瑞霞,发现不过两年工夫,锦霞和瑞霞也不复当年的鲜艳明媚,显得很是黯淡,就像蒙尘的美玉枯萎的鲜花一般……
锦霞瑞霞远远地屈膝给蜀葵行礼:“见过白姨娘。”
蜀葵在心里叹了口气,缓步上前,刻意压低声音道:“能走的话就走吧!远远地离开,这天下之大,有很多很好的地方。”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东偏院。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她是,锦霞瑞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