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戴的什么?飞行员头盔吗?紫色长款棉服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她脚边支着一个板凳大小的摊位,上面用中英文双语写着:看手相,手机贴膜。
只是......身处困顿却不觉萎靡,脊背挺直,动作优雅,气场和架势十足。
朱利安也赶了过来,立在旁边静静看她。他和周权还有钱海是纽约大学同级毕业生,钱海是那年的毕业生中年纪最小的,天才的小提琴家,21岁英年早逝,一代新星陨落,令人扼腕叹息。
那姑娘终于吹完了,有雪花粘在睫毛上,一睁眼看见两个高大的年轻男子站在面前,吓了一跳。她的眼神清澈,黑白分明的眸子带了一丝狡黠和好奇。
“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吹得真不错。”周权礼貌地问道,从钱包里拿出三张20镑纸币放到她脚边的琴盒里。
“grabdylan.”姑娘标准的伦敦腔,又试探着用中文补充道,“我叫,我的名字叫……grabdylan.”
她能听懂普通话,只是她补充说的……是粤语?
他刚想问她认不认识钱海,却见一个微胖的中国光头大爷急匆匆向他们跑来,边跑边粤语英文夹杂着叫道,“theyareingforyou.快跑!”
姑娘听罢把长笛往腰带里一插,抱起琴盒撒腿就跑,转眼没入人潮。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周权不明所以,他还有话要问她,大声喊道:“wait!”
大爷在一旁幽幽地说:“不能等唔。”
正说着,两个穿制服的男子快速追了过去,路过大爷的时候还不忘竖起中指咒骂一句,“bastard.”
大爷气哼哼回骂一句,弯腰开始收摊。
周权问:“这摊位是您的吗?”
大爷点头:“没错,她帮我望着。”
周权又问:“追她的是什么人?”
大爷定睛打量他,好一个靓仔,叹道:“他们是布鲁姆斯伯里病院的看护人员。”
朱利安听着耳熟,“bloomsbury病院?”
“精神病院喽。”大爷见两位小哥都变了脸色,担心他们误会,连忙补充道,“她唔系精神病人,只是住在里面而已啦。”
grabdylan身手敏捷,穿梭在纵横交错的巷子里,熟练地把尾巴甩掉,进了一家印度人开的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她把琴盒里的钱拢了拢,跑出来一整个晚上统共赚了八十一镑,有八十镑是那个家伙给的,还有一镑是她路过圣詹姆斯公园时在躺椅下面捡的。
“有钱人真好啊。”她嘟囔着,今晚上可以让大家都吃点好的了。
她拎着两个大袋子从超市出来,没走多远便碰上垂头丧气的护工,他们也看到了她,眼睛登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