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好好玩,既然出去了,就要尽兴”。
又说了一会儿,临挂电话,他又说:“好好玩。”她应了,道了再见,刚要挂,他又说:“等等。”她问:“怎么了?”那边迟疑片刻,忽然笑,说:“还是早点儿回来吧,你一个人傻乎乎地晃悠,还不够我操心的。”
她也笑。
那边胡乱说:“记住给我带好吃的回来,拜拜。”
而关于那枚钥匙,谁都没有提起。
回去是早上的票,前一晚住在一所师范大学的招待所。黄昏从外头回来,路过的天桥上爬满藤蔓,卖唱人架了话筒与小型音箱,在晚风里唱粤语歌。
冷暖哪可休,回首多少个秋。
不远处是地铁站出口,人流汹涌。哪怕是假日黄昏,行人依旧步履匆匆。这样的城市里早已应该不见少年热血,而偏偏猝不及防遇到的歌,总叫人想到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刹那红颜老,浪子的眉间鬓上都是沧桑,光华隐退,江湖浩淼,一切都成了传说,就如同,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太真站在天桥边,静静听他唱完,然后掐一朵大红色的花,缓缓走回去。
十一最后一天,在天风阁三楼,她把那朵花递过去,笑着说:“岭南无所有,聊赠一痕秋。”
花已经干了,花瓣几乎变成透明,然而颜色分毫未退,红得愈发明艳。
云生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过去,拿了那朵花嗅一嗅,故意说:“我的好吃的呢?”她笑:“你就当一回香香公主好了。”他也笑:“香香公主吃的是鲜花,不是干花。”又仔细打量她,点点头说:“瘦了,黑了,嗯,也精神了。”
她笑着不说话。
云生看着她,仿佛想说什么,却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推到她面前,道:“拿着。”
是那枚钥匙。
太真微笑,不动,看着他。
他故意皱眉:“出去一趟,又是看山又是看海的,还以为你心胸宽广了呢。”看她笑吟吟的不为所动,又说:“算了小孩儿,谁都能跟我怄气,你不能跟我怄气,快拿着,啊。”
她垂下眼,笑着把钥匙收回来。云生叮嘱:“以后再不许还回来。”她点头,他不放心,加一句:“说话算数”。说完咬住嘴唇盯着她,神色认真,像个小孩子。太真微笑道:“好,我不还给你了。”他拍拍她,道:“这才懂事——以后再出远门儿提前打个招呼,不吭不哈就走了,叫人多担心哪。”
她抿一口茶,笑着应:“好”。
他将一碟子松子推到她面前,也不提别的,只问她路上的风景见闻。她磕着松子,一点一滴仔细讲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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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么我的女主角总是送花给别人……叹气
我有风流事
他将一碟子松子推到她面前,也不提别的,只问她路上的风景见闻。她磕着松子,一点一滴仔细讲给他。
她说起回来前的那个黄昏,去一条闻名已久的路。那是一条步行街,也是那城市有名的红灯区。暮色乍合,华灯初上,晚风里暗暗的脂粉香,那些女孩子杂在行人中,见到单身的男性便巧笑嫣然地偎过去。到后来她已经能分辨迎面走来的女孩子中,哪些是特殊从业者。她们大都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