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低声嘀咕:“我也是理科的,我也有哲学。”
云生禁不住笑出来,说:“嗯,你也有哲学,你的哲学就是动不动讨厌自己。”见她转过脸,忙又说:“小丫头生气了?我开玩笑呢,来,说说看,今天听秦先生的讲座感觉怎么样?”
太真道:“其实他跟我们没什么不一样,人挺木的,我觉得要是你讲大概还更好。”云生笑着说:“臭小孩儿,口气不小,你也不怕脸红?”太真道:“我说真的——他口才确实不好,而且讲的东西我也不懂,长得也就那样,扔人堆里绝对挑不出来。”
云生受不了,摇头苦笑:“你们……你们就这么听的讲座?人家是科学家哎,不是明星!你这心都放哪儿去了?”
这小孩儿格外好脾气,微笑说:“你听我说完哪——我是说,这个人什么都不出众,他在专业上的成就我也不明白,但是,你不知道,他说到他的研究跟考察,那个激动劲儿,整个人都像会发光的,嗯——颠倒众生。”
云生大笑,“颠倒众生,我还倾国倾城呢——满嘴的什么词儿,你怎么变成个小花痴了?”
太真认真地点头,说:“真的,其实你也是,你也不算帅,就是一说起敦煌学啊,民族史啊,西北民俗啊,人就跟飞起来了似的。我们看着就会想,有这么好玩吗?然后听你一说,就觉得,哎呀,原来是这样啊,还真的挺有意思。然后就觉得你比较帅了。”
云生咧咧嘴,不知道该郁闷还是该高兴,那丫头还煞有介事地总结了一句:“在经济学里,这就是一个偏好养成的概念。”
他啼笑皆非,连连点头,说:“谢谢啊。”
太真又补充道:“钱先生,秦先生,你,你们都是一类人,你比秦先生好些,比他口才好,但是跟钱先生就不能比,钱先生虚怀若谷,又风趣,你还是有点高傲的。”。
携手入凡尘
太真又补充道:“钱先生,秦先生,你,你们都是一类人,你比秦先生好些,比他口才好,但是跟钱先生就不能比,钱先生虚怀若谷,又风趣,你还是有点高傲的。”
云生笑笑,温声道:“我哪能跟他们比?就是秦先生,我也比不上人家十分之一。做学术的人,口才跟机变都不过是点缀,最重要是有热情,能坚持,耐得住寂寞,静得下心。你首先得做好自己的事,不虚荣不浮漂,不跟人家瞎掺和,人家热闹人家出名不眼红。”
想了想,又拍拍太真,说:“你说得对,我是高傲,当然我对你们不。我看不上很多人,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做事儿的人,顶着学术的帽子,忘了学术的根本。”
太真问:“学术的根本是什么?”
云生想了想,道:“至少要遵循两个字,求真。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或者曾经是什么样子的?甚至进一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自然科学也好,人文科学也好,归根结底,不过是想要帮人们认识自身以及身外的世界。所以,真,应该是起码的目标,所以我看不上在学术上弄虚作假的人——但,智者往往大悲悯,像钱先生秦先生,所有的心力都用到了求真上,根本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