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成她啐他,又问:“你是不是忘不了温冰师姐?”
云生吻吻她的头发,故意说:“废话,她是我师姐,我要忘了她就坏了。”
她咬着他胸前的扣子,闷声道:“我要忘了你呢?忘了你长什么样?”
他心不在焉地应:“网上看照片。”
她又问:“要是也忘了你名字呢?”
“那就算了,”他拍拍她的头,“老实点儿,你属老鼠的么?啃扣子磨牙?”
她停下来,靠在他身上像睡着了。
“我去找你。”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又补充:“不过小孩儿,我跟你签个君子协定,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看哪个愣头青顺眼,你绝对有选择的自由——只有你有,我没有。”
“哗。”她笑着惊叹,“不平等条约。”
云生道:“本来就不平等,我比你阅历多,所以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变成你的羁绊。”
“你曾问我有没有很想很想做到的事情,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太真微笑。“我想跟你一样,做个老师,然后等我死了,就变成一个很酷很酷的黑衣服老太太,有事没事儿的在小花园转悠,专门跟历史院的人比《史记》,跟中文的人比《诗词》,跟我们院的小朋友们讲《博弈论》。心情好了,就指点一下他们论文;心情不好了,就指着他们鼻子大骂。”
“好主意。”云生笑,“到时候拉上我——我们住哪儿呢?”
“嗯……我们住流芳馆,专门放大家学者骨灰的地方。”
云生故意叹气:“这个名字不错,可惜现在还没有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才能建起来啊?”
“我不知道。”那丫头信口胡扯。“反正得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不管以后在哪儿,死了都要回来耍威风,如果我回来还没有流芳馆,我就天天折腾校长,往他家冰箱里撒烟灰,给他们家小狗吃兴奋剂,专门儿往他跟前放绊马索,开全校大会的时候在他眼前现形——实在不行,就给他的办公室上贴流芳馆三个字,拉着学校的老前辈一起住进去。”
“阿弥陀佛。”云生跟着胡诌:“施主,执即是魔,你要看的开,放得下,才能立地成佛。”
那小孩儿仰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忽然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亲了一下,低声道:“我不管,我原来是通透的,是你教我要不通透,所以……你得负责到底。”
他低头,含混道:“好,我负责。”
那天她一反常态地粘人,他走一步她便跟一步。两个人去外头买了点水果,回去他宿舍,太真勤快地将水果洗了,端出来,又拿起刀子削苹果。云生见她一个刀子使得神出鬼没,那苹果还没削几下就快少了一半,不禁胆寒,笑着伸手道:“笨的,拿来我削。”
太真躲开,白了他一眼。云生笑:“你小心手。”
她总算完工,把那坑坑洼洼的苹果递给云生,云生咬了一口,呜里哇啦地称赞,仿佛苹果甜也是她削出来的。
太真微笑,拎了一个梨子啃。云生夺过来,三下两下削好了,摇头道:“梨子皮粗的,不好吃——你呀,你说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她低头想了想,道:“用啃的呀,把皮啃掉也是一样的。”
云生大笑,伸手捏她的脸:“鬼丫头,你哪来这么多歪主意?”
太真嘴角勾一丝得意,靠过去,枕着他肩膀,道:“自己想的呀,活了这么多年,总得攒点生活经验。”
云生捏捏她的鼻子,笑:“嗯哼。”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