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性是为了瞬间的快感而燃耗尽身体的所有能量,那么爱是为了什么呢?
庄国棣觉得,反正在酣歌醉舞的夜总会里,是没有爱的。
他能忍受和前任一起在夜店工作,已经说明了,在钞票面前,恩怨情仇什么也不是。
他在这男模夜总会当保镖,而他的前任花想容在这场子唱戏曲。
两人也在互相斗劲,就看谁先经不住诱惑去出台。
毕竟躺的赚的多。
只是庄国棣没想到,前任花想容真被客人强迫出台时,自己竟然还会心疼。
更没料到的是,点他前任出台的客人,是在庄国棣记忆里,震撼了他整个少年时代的白月光。
当时花想容正在大堂搭着的戏台上穿着花旦的服装,脸上涂着胭脂。翘着兰花指,唱着戏腔。
这夜总会的装潢设计就是为了营造清代皇朝的遗风,而凤冠霞帔的花想容,就是给这窑子平添逼格的装饰品。
来这的客人都是冲着下半身的欲望来消遣的,很少有人会耐下心驻足听他唱的哪出戏。
花想容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混进主流的艺术圈,自己没什么背景,缺钱,没有那条件度过演员的蛰伏期,只好来这里兼职。
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这跳得好不好、唱得好不好没人管他,但他却对艺术抱着一种信仰的心态。
好在至少有一个观众,庄国棣能听出他唱的前朝艳曲,能欣赏他的长袖善舞。
这时候来前厅进来了六个客人,经理和鸭鸨带点慌张地笑眯眯地接待他们去二楼包厢,客人里面四个年长的人一脸笑脸捧着两个穿着不俗年轻人。
其中一个比较斯文,不怎么说话,另一个就很张扬了,很潇洒,跟皇帝回宫似的。一看就是一祖宗。
这祖宗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长得很帅,戴着银框眼镜,鼻梁很高,轮廓立体,书生气里又带点斯文败类。
被一群中年男人围着,显然一个祖宗,妥妥官二代。
这祖宗的一个往戏台看了眼,停了几秒。最会看人眼色的妈咪鸭鸨马上说:“要不请台柱子来包厢给大家助兴?”
于是花想容就被经理叫去包厢了。“可得小心,里面人的身份都特牛逼,要你唱什么跳什么别使性子,小费少不了你的。”
接着经理又让庄国棣也进那包厢看着,“你去看着点情况,顺便帮衬点,别出什么岔子,惹得客人不高兴了。”
两人到了包厢,那六个客人已经坐下了。穿着背心露出膀子的服务生已经跪在茶几前开酒了。
妈咪领了一批男模过来,十二个人,都是级别最高的男模,长相和身高都没得说,相比之下,庄国棣是逊色了很多的。
要不说是这是海棠市数一数二的夜总会呢,不管是服务生还是男模,都长得和明星不相上下。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被挑挑拣拣,像被皇帝翻牌一样,一个个走台亮相完毕,最后只留下来了六个。
分别坐在六个客人旁边,熟练地殷勤敬酒。
来这里的客人不一定都是gay,也有就是单纯爱侮辱同性的。或者就是无聊了又不习惯找小姐,所以就来这找个看得顺眼的陪喝喝酒。
服务生训练有素地跪在地上开瓶倒酒。在这里,为了让客人感觉上帝的感觉,这种“跪式服务”比比皆是。各种类型的男模左一句大哥又一声哥哥的,男人都想当大哥,哪有不迷糊。
那服务生穿着单薄的背心,胸肌将胸前撑得紧紧的,客人眼睛往下一扫,就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乳头。男生如果练胸肌练久了,那乳头长期充血,自然会变大。
这里的男模和服务生的乳头经常被客人捏啊咬的,洗澡时候就能发现被男人咬都牙印,有钱的男人玩起男人来,那更狠。
之前一个男模被大哥带出去,结果大哥要玩捆绑,把那男模上下其所绑得动弹不得,嘴巴还被塞上了大哥的底裤。男模乳头被系着绳子的钢铁夹子夹住后,客人捏紧绳子猛地一拉,痛自然不必说,乳头肿了还被穿刺,当场套了个乳环。
这还算不上最狠的,庄国棣自己亲眼见过最惨的,是一个刚来不久的男模,有个金主对他上头了,来了点了他好几次,男模夸客人手表好看,价值五万的腕表金主当场摘下来送给他了。
那男模背后还炫耀,跟其他鸭子说有钱的基佬真是傻逼玩意,这不比伺候富婆强吗。
结果一次金主终于想点他出台,男模不愿意。说自己直的,不接受和男的性交。
这话一出,那金主哪受得了,真把自己当傻大款吗,当时金主就急眼了扇了那男模一耳光,陪金主的几个人三两下把男模的衣服硬撕开,拿着酒瓶就往那男模的屁眼捅。
当时其他男模都不敢拦着,被轰出包厢门外了。而庄国棣也被经理喝令不许进去。“你这保镖,是保护客人安全和隐私的,不是保护你同事的。”
后来里面没动静进去的时候,那男模已经不省人事了,沙发上到处留着血。客人几个轮奸完后甩下几捆钞票提裤子走了。丢下几个血淋淋的避孕套。那男模被一个毯子卷起来从后门送出去了,后来庄国棣再也没在场子里见到过。
在这夜总会,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名流商贾。
而今天这批人,在v的包厢里,身份更不必说。
大家看得出,四个年长的客人都捧着那个张扬的祖宗,只有他旁边另一个同样年轻的人不像其余人那样巴结他。
于是所有男模也都各种各显神通献殷勤讨好祖宗。
庄国棣总觉得这祖宗有点眼熟,但来不及他多想,现场就出状况了。
因为花想容跳完《贵妃醉酒》后,那祖宗已经喝得有点起劲了,他突然举起酒杯嚷着花想容来陪他喝一杯。
“来,贵妃喝杯,这酒配得上你。”
花想容没想到要喝酒,犹豫着。
那祖宗不高兴了,大着舌头说:“不肯赏脸啊。”
花想容矜持了会儿,眼前这祖宗一边刘海打下来,一边刘海梳上去,露出高昂的额头,意气风发的。
重点是眼睛透露的唯我独尊的感觉,让花想容觉得今天怕是碰到硬茬了。
花想容想自己还有助学贷和信用卡没还完,可不能把自己作没了。
只好迈着步子接过酒瓶。
他有严重的酒精过敏,闭着眼当吞水咽下那半杯酒。
祖宗见了,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戏谑。
花想容喝完后立刻上脸了,虽然脸画着花旦妆看不出来,但是脖子那红得跟火烈鸟一样。
“脱衣舞会跳吗?”祖宗来了兴趣。
本来还强颜欢笑的花想容,此刻脸上已经控制不住了。
“不会,先生,我不是男模。”
那祖宗一脸不屑:“这好办,我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让他跟你说。”
说实话,能在海棠市开夜总会,老板来头都不小,政界和黑道那至少有一方领导头目是自己的人。来这里消费都客人,很多都没这夜总会老板有势力。然而祖宗说这话的时候不紧不慢,绝对不是装腔作势。
花想容一脸委屈为难地说:“先生,我就一唱戏的。”
“我眼没瞎,知道你唱戏的。那干脆点,开个价吧,一夜多少?”祖宗有点不耐烦了。
花想容这下子文艺青年那正义的劲头突然就起来了,说:“我卖艺不卖身!”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谁知道祖宗抬脚就踹过去,张嘴就骂:“少他妈跟我装,唱戏的怎么了?你不知道这是
什么地方?”
花想容被踹倒在地,捂着肚子,那祖宗下脚真狠。
祖宗刚说的那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像个斧头,把花想容内心极力粉饰的太平砸碎了。
对啊,这是什么地方,这又不是剧院。
这一个脚把在场的人都踢懵了,谁都不敢吭气。
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不是什么地下场子,这里不缺男模鸭子,一个不出台,有的是帅哥争着出台,痞帅的、奶狗的、清秀的、阳光的,各类型的等着你挑走带去酒店吃干抹净,没必要动手啊。而且花想容现在画着花旦的妆,这祖宗都不知道卸完妆会是什么样呢。
庄国棣觉手捏着把汗。
那个祖宗又问:“成心不给面子是不是?”
花想容捂着肚子,不说话。
庄国棣想替他说句话,可他不敢,在场的男模谁都不敢,那祖宗喝得很醉,又霸道又嚣张,连跟他一起来的人都对花想容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可就是没人敢劝他。
那个脚踹得真狠,花想容感觉刚喝下去的酒都要吐出来了。
祖宗打了个酒咯,指着他的鼻子问:“再问你一次,做不做?”
庄国棣当时觉得,他这么不依不饶,并不是因为非要他陪不可,而是觉得自己当着这么多人
的面被人拒绝,还是被一个在夜场唱戏的拒绝,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这样的人你不能当面拧着他,尤其是人多的时候。
庄国棣想完了,花想容这种学艺术把脑子学傻的,一脑子都是自由理想,为自由斗争到底。他真有可能刚到底,并还引以为荣。
祖宗见花想容还不坑声,拿起酒瓶就想砸过去。
这时候坐在祖宗旁边和祖宗差不多年轻,不怎么说话的男的,他及时握住祖宗的手,说:“算了吧,没必要。”
那祖宗才停手。
这时候花想容感觉身体很不舒服,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他对着守在沙发不远处都庄国棣哀求到:“国棣哥,救我。”
庄国棣脑子嗡的一声,好像求助的哀求的不是花想容,是自己。自己内心的声音。
庄国棣想起,要是在初中时候,花想融被同学嘲笑一句“娘娘腔”,他都会替花想容立马把那人揍一顿,揍到下次见了他俩要绕道走的地步。
而现在,也就出来工作被社会毒打几年,就到了这地步了吗。虽然他们是前任了。
庄国棣被花想容这样一叫,也顾不了,在那祖宗坐着的猩红沙发前就跪下,求情道:“这位先生,他刚来没多久,不懂事,我另叫人······”
还没等庄国棣说完,一波带着冰块的冷酒就泼到庄国棣脸上。
“他妈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包厢里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见这保安那么不识好歹,便在祖宗面前表现一下,免得这位叫白君棠的祖宗亲自动手。
庄国棣穿的是保安统一的黑衬衫,酒水把他的衣服泼湿,在夜店暧昧的灯光下,薄薄的衣服湿漉漉地贴着他肌肉曲线,受到刺激的乳头坚挺地凸起。
他摘下厚重的黑框眼镜,将被酒打湿的刘海往上捋,露出饱满的额头。
白君棠原本暴躁的心,突然缓下来,他翘着二郎腿,穿着孟克皮鞋的脚尖抵住庄国棣的下巴,勾了起来,好好欣赏新的猎物。
白君棠一时间发现了什么。
眼前的保镖,其实长得不比坐台的这些男模差。虽然长得不讨喜,面相还有点冷峻,但气质天成,像雪岭云杉。在他脸部的清冷里,眉宇间又蕴着一脉暗流涌动的欲望。
显然,庄国棣是有意用遮住整个眉头的刘海、厚边的黑框无度数眼镜来隐藏自己的俊容。
很有意思,平常夜总会工作的男人都恨不得孔雀开屏、挺着鸡巴在金主面前献宝,而这个男的,却是故意让自己在人群中显得其貌不扬。
“看我。”白君棠用皮鞋尖又将庄国棣的下巴挑起。
庄国棣投眸看向白君棠。
对视的几秒,两人各自的记忆根据对方的面容按图索骥。
白君棠心里一丝欣悦闪过。找到你了。
他双臂一伸靠着沙发背上,就像确定了似的对着跪在他跟前的庄国棣说:
“那就你来吧。”
庄国棣在高二结束那年暑假,从山区出发,转了两天的车,来海棠市想打个暑假工。
那时候庄国棣不懂自己几斤几两,心比天高,不愿去找什么端盘子的工作,而是直接去了一个气派的画廊。
观摩了画廊的书画后,庄国棣兴奋不已,想着以后自己的作品,是不是也能这样像神龛那样供奉在展厅上。
他看到一个带着工作牌的长发中年女性,便自我推荐,说自己是学书法的艺术生,想问问这画廊需不需要兼职,包吃住就可以。
结果自然是碰壁。
不过那女经理见庄国棣身形样貌还算不俗,一个人大老远从贫困县来这能把人吃了的城里不容易,看庄国棣那一身土里土气的衣服就知道这小孩子身上没多少钱,眼看这个小帅哥要是找不到工作,大概只能去洗盘子,泛起了一丝怜悯。
于是,这女经理把庄国棣介绍给了一家高端俱乐部当门童。
庄国棣本想靠自己一手好字给自己谋个差事,没想到却靠身高和长相进了海棠市四大会所之一。
当庄国棣从同事口中得知这家会所的入会要求了,惊呆了下巴。
银行户头要没达到两千万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入会必须要有会员推荐,还有各种限制,听说还对会员的外形有要求。
所有匪夷所思的事庄国棣在同事那听了个遍,心里叹道:老子来对了。
他穿着会所特制的门童衣服,带着白手套,倍精神。
庄国棣很满意,每天的工作就是给人开门、按电梯,偶尔提行李。中午在俱乐部的后厨吃得可好了。就是轮流倒班让庄国棣有点不适应。
他因为年纪小,也不会在这长干,所以有油水的活都不会给他。比如替客人开车门护顶的偶尔能得到小费,马球场更衣室给客人穿脱马靴的偶尔也能得到小费。
庄国棣好希望自己也能拿有小费的活呀。
结果,上天还真眷顾了他一会。
那天会所要给一个17岁的公子哥办庆生会,庄国棣就被叫去了。
因为那天来宾也都是些不到20的小年轻们,所以会所领班派庄国棣过去伺候着。倒不用他开香槟什么的,那活有人干,庄国棣的目的就是看好寿星,不要出什么岔子。
那是庄国棣法,就是伸长舌头,像狼狗那样舔舐白君棠的脚底板。大口大口的。
白君棠意外地感到很舒服。因为庄国棣的舌头很有力量,舌头又大又长。
庄国棣越舔越有劲,他今天就是来当舔狗的,那必须舔到主人满意。
庄国棣有信心,他虽然没有恋足癖,但爱屋及乌,只要用心就够了。于是,他像对待初恋那样,对着白君棠的脚时而温柔时而热烈地吻舔起来。
他无师自通地勾起舌头在白君棠脚心处撩拨,嘴唇对着脚趾肚去舌吻。
白君棠被庄国棣舔得性起了,那种从脚底传来的痒舒舒的感觉,让白君棠呻吟出声,他已经控制不足,手伸下浴缸就自慰起来。
白君棠感觉自己的脚都被舔软了。
白君棠收了收脚,“进浴缸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