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亲戚呢,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这些亲戚也都没来过王家,从来都不认识。
王多孙满面红光,又挨个指着好几个人,逐一作介绍,全都是王安然的亲戚,而且统统都是出了五服的,最有创意地的是有一个所谓的侄外孙,今年都快四十了,却并不姓王,而是他家邻居姓王,这侄外孙和邻居拜了把子,便算是王家人了,再根据五百年前姓王的都在一个炕头上睡过的理论,不知按哪个族谱,推断出他是王安然的侄外孙,所以就过来拜见叔爷了。
王安然就不明白了,这辈是怎么算的呢,称呼又是怎么论的呢,好像大大地不对头啊!
一大群的亲戚们全都围上来,那二叔公直着嗓子道:“这便是小安然啊,你小时候我见过你,你骑在我脖梗子上,还撒了泡尿呢!”
王安然挠头道:“我们以前见过吗?好像没有这回事吧!”
二叔公不慌不忙地道:“我们是在梦里见面的,我连作梦都想着你,对你好吧!”
那白胡子老头,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舅姥爷长叹一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王安然,道:“我们老冯家,还在汉朝时,就有人断言,五百年后我冯家必出大人物,于是我便日日祈祷,求老天爷保佑我冯家快出大人物,前日我在家夜观北斗,见北斗星突然光芒四射,我便知到时候了,便出来寻找我冯家的大人物,一找就找到你家了,果然应了五百年前的预言,安然你能当典事,这都是我求老天爷,求来的啊!”
长篇大论一番,就为了说明王安然有今天,是和他很有关系的。弄了半天,他还不是冯氏的亲戚,只是一个姓冯的人而已。
其他的亲戚一拥而上,诉说他们和王安然的亲戚关系,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论起的,院子里一片乱哄哄的。
陆顺风算是场面人,他已看出王安然的尴尬了,少年得志,家中突然多出一大堆的亲戚,还都不靠谱,也就是王多孙没被人巴结过,才会被糊弄得开心,可要说这些亲戚的真实性,怕是连王多孙都不信的,王安然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他更不信了。得赶紧给王安然解围,否则怎么能算是好同僚呢!
陆顺风脸色一沉,对这些亲戚道:“你们,看谁呢,说的就是你们,是来蹭饭吃的吧!你们都是哪个村的?来人啊,拿纸笔来,记下他们的名字,还有家中田产,也一一记录在案,以便日后出丁出粮。”
亲戚们立时就安静了,能来攀关系的,都是想占便宜的,亲戚关系能攀上就攀,攀不上就拉倒,只不过费些口舌而已,又不用花本钱,人家有喜事,伸手不打笑脸人,说不定他们还能蹭上顿饭吃,就像别人家办喜事,看到叫花子拿碗来说两句好听的,办喜事的还能不给碗吃的么,这是有赚无赔的好事。
可要是突然间蹦出来一个当官的,要记他们的名字,还有财产状况,那这顿饭就别蹭了,被当官的惦记上家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安然赶紧打圆场,道:“别别,陆大人不可如此,须当给小弟几分薄面,这都是我自家的亲戚,我管饭是应该的。来来来,大家都坐下,桌子凳子不够我这就去借,一定要在我家吃饭,鸡鸭鱼肉管够!”
大家都是明白人,至少陆大人是明白人,他却仍然瞪眼道:“王大人好说话,本官却不好说话,是一定要记名字的,家中田产更要记录,看看你们有没有偷税漏税,有没有隐瞒丁壮,这和吃不吃饭没关系,今天本官有的是功夫陪你们!”
亲戚们鸦雀无声,王家的人都认他们当亲戚了,可这当官的却不依不饶,这可怎么办?要是还磨蹭着不想走,万一真被记名了,以后怕是要有麻烦。
那舅姥爷年纪大,可反应却快,道:“大人先记他们的名字,我去外面草丛里方便方便。”出门就跑了,速度飞快,与年纪大不相符。
二公叔捂着肚子道:“肚子疼,要去方便。”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