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简大很好,为了能让弟弟考秀才,甘愿自卖自身。”
袁天冬感慨:“谁说不是呢,前两年,亳县的下河村还出了一桩凶杀案,有一户丁姓人家,哥哥会读书,几个弟弟合力供他读书,但哥哥老考不起,那几个弟弟实在受不住了,让哥哥别考了,但哥哥不甘心。”
“结果,在一次争执中,一个弟弟失手杀死了他。”
“真是作孽。”
顾瑾听到袁天冬的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下。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张老实忠厚的脸庞。
二伯顾南。
他曾经也嘟囔过让爹爹放弃考试,但当时被顾青山,也就是她这辈子的爷爷驳斥。
不会的,不会的。
顾南是爹爹的亲二哥,他不会做出兄弟相残的事……
并且,爹爹死时,他哭得最伤心。
顾瑾脑海里的画面如走马灯一帧帧闪过。
最后,画面停留在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哥哥身上。
哥哥死时,在徬晚。
每天那个时候,他都会去河里打水。
彼时,因为旱灾,河水已经浅得不能再浅,但他却死在与爹爹死时的同一个地方。
顾瑾曾经怀疑过,但每次怀疑的念头起,她就想起自己能胎穿到周国,或许冥冥中真的有鬼怪作祟。
毕竟,她二伯虽然沉默寡言,但非常善良,走路时都害怕踩死一只蚂蚁,每次大伯刁难他们家,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
但,如果这都是他的伪装呢?
顾瑾浑身汗毛都竖立起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在心里自言自语:如果能再见到他就好了。
顾瑾擅长从人的面部表情分析人的内心,但她没有办法从一个刻意隐瞒或者说早就有预谋的人的脸上,看出他的内心活动。
但,当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再见到他,顾瑾可以诈他,吓唬他,总有一种方法可以获悉真相。
顾瑾第一次希望顾家人都还活着,只有活着,她才能得爹爹和哥哥死去的真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纷杂的念头压下。
事有轻重急缓,眼下得赶紧离开这里。
“袁老板,外祖父,我们进屋,有事得商量。”
两老人听到后,纷纷颔首。
从亳县前往京城,路途遥远,并且越接近京城,城防查得更严。
他们现在都是难民的身份,并且其中很多小乞丐还没有户籍,等到管控严苛的城池一定会被拦下。
顾瑾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李大海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正头疼。
袁天冬听到后,沉声说:“袁某与青梅县县令颇有些交情,我们绕路去一趟,或许能将我们的户籍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