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没他们看到的坚强,那些不得不坚强的日子,只是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和诉说。
裴少寒深邃的眸子写满了怜惜和疼爱,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环在胸前,低沉的声音温柔中透着坚定:“筱冉,下次再来,你现在不能太难过,妈妈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乖,听我的话,我们先回去……”
梁静优和黎建在维也纳玩了半个月,除夕前夜回的家,半月不见,再见梁静优,她显然比上次在医院相见时心情好了许多。
眉眼间也没了那挥之不去的悲伤情绪,笑容又恢复了以前的明亮。
黎建倒是闭口不再提结婚的事,很有耐心地要等她从凌风的感情里走出来,用他的话说,二十八年都等了,再等几年也无所谓,即便是等上一生,他也陪了她一生,那一张结婚证书,重要也不重要。
他想给她的不仅是一个名份,更是实际的陪伴,如果梁静优真不愿意成为他的妻子,那他便不勉强,爱一个人,便是看着她快乐,幸福,爱太深,一切都变得飘渺,可有可无了。
筱冉每天去医院看龙自非,陪他说话,讲每天发生的事,还说各种趣事,不让他无聊。
“阿非,我刚才做了产检,宝宝很健康哦,你赶紧醒过来,一定要在宝宝出生前醒来哦!”
“阿非,明天就除夕了,你喜欢吃什么陷的饺子,我给你包……”
“阿非,除夕你不吃饺子,今天元宵,你也不吃汤圆吗,你都睡了两个月了,就算冬眠,也该过了哦!”
“阿非,今天天气很好,不知不觉,已经春暖花开的季节,你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起来,糖糖说明天要去看桃园看桃花,你起来,我们一起去……”
宽敞明亮的病房,温暖的阳光从半开的百叶窗帘旁透射而来,折射出一缕缕金色光圈,把坐在病床前的苏筱冉整个人笼罩着,她温柔地声音撒落在病房每一个角落,却钻不进龙自非的耳朵,他依然睡得安详。
医生说,他醒来的机率很小,很小……
苏筱冉不想再哭,不想再悲伤,她每天都告诉自己,阿非一定会醒来,一定会!
等他醒来,她一定要好好的弥补她们不曾相处的过去,他是她的弟弟,她还没亲口告诉他,她答应了妈妈,要好好照顾他,虽然没了妈妈,可他还有她!
为什么,阿非就是不醒来?
病房的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裴少寒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视线触及到坐在病床前的女子时,他深邃如潭的黑眸瞬间浮上丝丝柔情,俊美的唇角上扬间,渗进几许怜惜的笑意出现在唇畔,驱除了他本身的冷冽气息,整个人显得温润儒雅,笑意轻浅。
一步步走向苏筱冉,他心里的疼惜便如潮水般泛滥开来,每天来接她,每天都能听见她独自温柔的声音,低柔的语气里含着几分令人无端心疼的坚强和忧伤。
那样两种矛盾的情绪,却被她同时表现出来,裴少寒总觉得,她那两种情绪像一把锋利地刀子,那些轻柔而无助的话语,便像刀子轻轻划过心脏留下的痕迹,痛意钻进每一个细胞里。
“筱冉!”
挺拔的身影遮去穿外折射进来的阳光,映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满含爱意地自唇间溢出,似乎,每一声轻唤,都融入了他说不清,道不尽的深情,令人听之沉醉。
话音落,他已经在苏筱冉身旁弯下腰来,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另一只手拿过龙自非的手,将其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苏筱冉的心微微一颤,似乎,因他的这声呼唤而加快了跳动,抬眸间掩去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