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说?”她哽咽着声音,担忧地问道。
“药性要过些时日才能去除。”沈策微微停顿, 在萧蕴龄的催促中继续道:“这段时间你还会发作,但比前两次程度较轻。”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萧蕴龄知道这药的残留效果,她怕会因为将要嫁人而感到庆幸,可是王万利不是良人,她嫁给他如同主动踏入火坑。
原来在她看不起王万利的同时,王万利也在筹谋着利用她。
“我该怎么办?”萧蕴龄声音发闷,“我后天就要嫁给他了。”
沈策看着被推开的青色帷帐, 莲纹随着萧蕴龄的哭泣而晃荡, 他伸手拂去盖在她头顶的帷布, “他不合适。”
“可是六礼只剩亲迎,我除了嫁给他没有其他选择。”她从沈策怀中退出来, 泪眼婆娑地看着沈策,“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嫁人了, 如果我现在不嫁给他,恐怕他们又要议论我了。”
沈策眉头紧皱,他听出了萧蕴龄仍然想继续和王万利的婚姻,对她感到些许失望,声音微沉:“随便你。”
他只承诺让她顺利出嫁,至于她执意嫁给谁,那是她的选择。
他好像生气了,萧蕴龄偷偷打量着他,她垂眸看着沈策被她握住的手,他仍然默许她牵着。
自从他们从悬崖回来,沈策对她好似多了些许耐心,亦不抗拒她的接近。萧蕴龄不知道这些转变的原因,但只要沈策不带她一起死,她便喜欢和他接触,他身上有着许多她喜欢的东西。
他拥有她难以企及的地位和名望,他可以轻易实现她的愿望。
她摩挲着沈策腕骨上的一道陈年疤痕,她刚刚哭泣,声音带着些许尾音,“我很害怕他们骂我。”
“女子嫁人,多是不如愿,我偶尔也有大逆不道的想法,若是……”萧蕴龄收敛着情绪,呼吸渐缓,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道,“若是女子嫁人后有孩子依靠,恰逢她丈夫身故,是否会过得更好些?”
她说着去观察沈策的表情,她这话若是被一些男子听到,怕是要骂她忘了男尊女卑,但她知道沈策不会,他的言语透露着他对婚姻的不信任与抗拒。
她拉着沈策的手掌,借着力道向他靠近,试探地环抱他的腰身,他的腰带上点缀着白玉带钩,象征他的权势。
“如果我的丈夫如此不堪,我倒是宁愿守寡呢。”
她如平常说笑般,用着女儿家娇俏的语气,浑然不知言语中对丈夫的诅咒。
沈策低头看着她,他审视的目光扫过她的每一丝表情,“你在暗示什么?”
萧蕴龄露出疑惑的神色,她的脸颊贴着他腰间的佩玉,歪着头避开硌人的触感,反问道:“暗示什么?”
一无所知的模样,看着像连他的问题都没听懂。
萧蕴龄的十指在他腰后紧紧缠绕在一起,她心脏砰砰直跳,她仿佛成了他的囚犯,正被他审判着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