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郎等不到那扇门打开,但却有一位身着蓝色罗裙的女子款款走来,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对她的样貌很满意。
但那女子穿着打扮不似平常人家,因而他不好贸然出手,只故作潇洒地摇着折扇,“这位姑娘要去何处,在下送你一程。”
萧蕴龄看他一眼都觉得难以忍受,她冷冷道:“打。”
黄二郎没有听清她说的话,但他看见了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一个正朝着叫骂的两人走去,利落地踢下两脚,谩骂声停止,只有膝盖跪在地上的声音震慑人心。
黄二郎登时站了起来,他指着面前的女子,再也维持不住方才的风度:“哪来的泼妇!竟敢打我的人!”
更难听的话没有骂出口,因为他看到另一个侍卫向他走来。
萧蕴龄在混乱的痛哭声与骂声中敲响禁闭的大门,方才没有动静的门在她敲下第一声之后就打开,门后的小厮恭敬地将她迎进门,她看过来的目光沉沉,小厮原以为自己要挨骂了,但她只是从他身边经过,小厮大大松了口气。
“你这里的人都是死了吗?”
萧蕴龄直接推门进入沈策的寝屋,她的怒火在这个时候爆发,在见到屋内只有他自己时更上一层。
她踢开散落在地上的画稿时带着几分泄愤,如若不是沈策还在一旁,她都要上去踩几脚。
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作画。
“何必为那种人置气。”沈策将手中的笔放下,他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清洗双手,回来时萧蕴龄坐在椅上,正深呼吸压制心头的怒气。
但是她一见到他,刚刚平缓的呼吸又乱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脾气?”
沈策声音轻缓道:“他是伯府公子。”
“你都与我做交易了,难道还不敢打他一顿吗?”
“你真的愿意和我交易吗?”他问道。
萧蕴龄哑了声,良久,她才闷闷道:“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她总拖着没有履行,所以让外边怀疑他们关系疏远,她没有尽到交易时承诺的事,诸如黄二郎这种踩低捧高的人才会以为他已经被权力中心放弃。
“其实你不是非我不可,殿下她关心你的伤势,她不会亏待功臣的。”
沈策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他的面容隔着飘渺雾气,模糊不清,“但是她太忙了。”
萧华忙着清理朝堂内外,忙着顺利登基,她看不到细如沙砾的小事。臣子之间的几句争执都要她主持公道,她的耐心总有消失的一天。
萧蕴龄握着杯盏,源源不断的温度输送到她的手心,耳珰晃动的幅度不大,但还是扰人心神,她低着头,因而看不见对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