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盯着后视镜,“明叔看到我们了。”
我暼了一眼后视镜,江郁明苍白的脸藏在人群中,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从后视镜中盯着我,好似他坐在后排座位一样。
活生生的渗人。
我深吸了两口气,继而缓缓呼出,视线又不听话的游移到后视镜上,早已不见了江郁明的脸和身形。
我忽而觉得这像一出黑色喜剧,一幅泼了辣油的画,一张揉的稀烂的早报,混合着儿童不合时宜的尖笑和流淌的溪水声,我转了转方向盘,拐向我的郊区别墅。
“我下午不用去上课了吗?”峻苍问。
“嗯,不用去了,回家把作业写了。”我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我有些乏,想睡一会儿。”
峻苍担忧的望着我:“父亲。”
“饿了就给林叔打电话,他会送外卖来。”我说完又有些不放心,“算了,我来给林叔打电话吧。”
“父亲,我可以养一条小狗吗?”峻苍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养在院子里。”
我将车开进庭院,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点头:“可以,想养什么品种的?”
“小狼狗。”他认真的鼓着腮帮子说,“我在学校门口看到有巡逻叔叔牵着,威风凛凛的。”
德牧,我暗自记下,把车停进车库,推门下车,牵着峻苍的小手走进家门:“明天周六,让林叔带你去犬舍,你自己挑一只抱回来养。”
峻苍眼睛亮晶晶的,轻轻的给了我一个拥抱:“谢谢父亲。”
“不用谢。”我半蹲下摸摸他的脑袋。
之后我便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半眯起眼睛陷入假寐。
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甚至说不上逻辑性。
在我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白琦追求江郁明,被江郁明当场砸了面子随即要报复,在有心人作弄下催情剂被替换成了高纯度毒品,江郁明毒瘾发作跳楼自杀。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摸了一把后背,满手冷汗。
梦里的我站在楼下,双目圆睁看着江郁明像只折翼的飞鸟从二十七楼坠下,温热的鲜血迸溅在我的皮鞋上,他苍白的手抓着我的脚踝,弱不可闻的呢喃:“哥,救我。”
哥。
救我。
我颤抖着手裹好被子,直挺挺的躺回床上。
怎么会呢,江郁明还活着。
我今天才见过他。
“嗡嗡。”
我接起手机:“喂?”
电话那端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轻缓。
“你好?”我又说。
“哥。”江郁明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