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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他旁边捣鼓的专家说,“这应该不是最近装的,位置很偏而且诺大的顶楼停机坪上仅此一块,很像是之前布置过后拆除而遗落了重力感应板。”
专家指给他看,各色电线交织着,从砖缝中可以看到一点,而往里面的炸弹部分却看不到。
“炸弹可能移除了,也可能没有,我们需要更精密的电子窥镜,你还能坚持吗,年轻人?”透过鼓囊囊的防护服传出的声音滑稽得可笑。
他点点头,“去准备吧,我没事的。”
等平台的危险距离内只剩他一个人时,他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刚刚直升机离去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绝望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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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的运气真是好。
他踩中的,是半月前在这座大厦进行防暴演习时遗留下来的,丢三落四的意大利人忘了拆的彩包弹。
爆炸时的气流将他向后推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淋了一头一脸的绿颜料。
当他把这个笑话讲给主人听的时候,主人并没有笑。
“你的脚为什么抬起来了?”主人问。
“我抽筋了。”他说。
“你是不是又想找死了?”主人问。
“没有。”他答得非常快。
主人看着他,冷笑,“去把我的鞭子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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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最后一天,晴空万里,是个让人心情舒畅的好天气。
他跟着主人出席一个婚礼。
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他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辈子也不会有这样温馨浪漫的时刻。所以他嫉妒那种即将得到幸福的人,所以他分外注意那个处于焦点的女人,所以才发现了那个女人的异常之处。
“你在看什么?”主人皱着眉问他。
“那个新娘,她不高兴。”他说。
“任谁嫁给这种老头子都不会很开心吧,”主人说,主人这会儿看上去更不高兴。
她装得开心,却很绝望,他见过那种笑容,在每次照镜子的时候。
“我觉得不太对,”他说,还是凝视着新娘。
主人捏着他的下巴转过他的脸,“你得专注在我这里,别看那种女人,还是你想再玩玩昨天那招儿?”
昨天他被主人扒光了绑在床上,用春药和一根长满硬刺的按摩棒折腾了半宿,现在腰和腿还是软的,他可不想再试一次了。
于是他对着主人乖巧地笑,主人盯着他的脸,指腹轻轻摩擦着他下巴上光滑的皮肤,声音不知不觉地柔了下来,“你都好久没笑过了,你笑起来最好看,以后多笑笑吧。”
“是么,是因为很像师父吧。”他笑着说。
主人眼睛中闪烁的星光瞬间湮灭了。主人放开手,扭头走了。
他低头跟上,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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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预感还是变成了现实。
当本应在花园中演奏的古典乐团,从琴盒中变戏法一样拿出各种轻重机枪、自动步枪、霰弹枪,向着毫无防备的宾客扫射的时候,他已和几个心腹手下护着主人向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出口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