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哼了一声,“输了的三颗电击弹。”
“不打了。”
见方玉老实了,秦奕才说:“这小子看起来挺瘦,实际力气挺大的啊!我要是不开加力,恐怕还真别不过他。你看,他左手其实是虚架,也就是说,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单手持枪。”
方玉仔细一看,惊道:“还真是!”
“他能掌握这等射术,身体控制也属顶级,那么近战格斗应该也不差。”
方玉道:“就算一窍不通,练上一个月应该就够了。”
“你说,我们那次去考验,结果被他发现,究竟是不是巧合?”
这个问题,一下让方玉怔住。
“如果不是巧合,那我们上次还真是危险了。”秦奕道。
方玉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最后一咬牙,说:“我还是想再试试!”
“我都要放弃了,你还贼心不死?”秦奕哭笑不得。
“万一得手了呢?”第40章 有梦想的水生生物
人生总要有梦想的,没有梦想的人,就和母星被氯化钠浸透并去除水分的水产生物没什么区别。
楚君归印象中,好像在哪段资料中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当时觉得很有道理。
能够把两样本来毫无关系的事物比如说梦想这种人类心理活动,以及根本没有心理活动的水生生物硬拉到一起,就变成了哲理。
至少楚君归看到的很多哲理,都是这样的。
但他也看到另一句回复:
就算有了梦想,也不过是一条有梦想的盐渍脱水水生生物。
楚君归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方玉现阶段某个梦想的一部分,虽然他也能在水中自由生存,但还是下决心和水生生物划清界线。
这和生物学无关,而单纯是一种精神层面或者说哲学层面的选择。
经过大量人文社科和历史资料的匹配比对以及严谨的数理分析,楚君归发现,在天朝民间寓言中,和盐渍脱水水生生物联系到一起的人,往往都在经济层面上出现了严重问题。
很多人都处在短期现金流不够覆盖利息支出,长期预期收入又变数极大,基本可以视同为零的状态。
他们或许只能靠甩卖资产,比如说时间、自由或者多余的生体组织;又或者靠资产重组,比如构建以资产注入为目的的婚姻,或者持续的婚前状态。当然也有依靠短暂的婚前状态,比如一天或几个小时取得资产的例子,并且还不少。
如果以上两种改变命运的途径都不存在,那么带着水生生物标签的人们就倾向于打破现有的秩序。据某些学者说,星盗都是这么来的。不过各国政府都反对这一说法,至少不承认星盗来自本国。
楚君归现在吸收了不少社科人文资料,对于货币这种神奇的东西已经有了清晰且完整的认识。他不光明白什么是现金,还知道现金有很多种,也有很多形式。有可兑换的,也有不可兑换的。
货币的衍生概念也明白了不少。比如说,本金、利息,当期、远期、掉期,至于用于计算各种合约价值的复杂数学工具模型,更不在楚君归话下。
他甚至了解了一些罕见的货币补偿方式,比如说,肉偿。
母星历史上,就曾有一家食品企业小鸟农业,因为无力偿债而提出以火腿抵债,因为火腿确实美味且是限量版包装——并且声明永远不会再出同款——而被许多债权人接受。当然后来又出了限量版2.0,3.0……那是后话。
后来小鸟农业被深空食品收购,这段历史就渐渐沉浸在海量的历史资料中。楚君归其实本不知道这段历史,只是肉偿这个词看得多了,就顺手搜索了一下起源。
楚君归感觉自己现在的财务状态,就是一条已经浸泡在饱和氯化钠溶液中,尚未进行恒星能脱水的水生脊椎生物。
他不想这样。
站在前往教室的地铁上,楚君归进行了许多关于人生的深层次思考,然后重新更新了预警模块。
危险不仅仅来自于肉体或是精神方面的伤害,同样来自于贫穷。没钱的话,受到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
至此,试验体对于人类生活的感悟,终于进入新的阶段。
就在这时,楚君归手腕光屏上出现一个面容严肃刻板的女人,她用一成不变的声音说:“我是后勤一部的胡中校。我刚刚看过你最近的表现,感觉有必要和你谈谈。我会在你的教学楼等你。”
片刻后,楚君归被带到教学楼内一间僻静的房间,里面陈设简单质朴,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
胡中校看上去三十多岁,并没有穿军服,而是穿着一身干练简洁的职业套装。通体的深灰色就和她的神情一样枯燥无趣。
她高而干瘦,手也比正常人大些,骨节分明。看到楚君归,她丝毫没有其他女生常有的眼睛一亮,依旧面无表情,目光锐利,用审视货物的目光审视着楚君归。
“坐。”她指了指椅子。
楚君归与她隔桌而坐。
胡中校打开便携终端,在光屏上点了几下,调出楚君归的资料,再确认了一遍,然后说:“你最近一次考核上的表现,让我印象深刻。”说话的时候,她嘴角更为下垂,很是奇怪。
楚君归很想回一句“后勤部的表现也让我印象深刻”,不过刚刚学习了不少经济学知识的他,已经明白了要对给钱的人态度好点这个道理。
“你用149发子弹干掉了95个目标,简洁、高效、节约。”
楚君归又忍住了纠正数字错误的冲动。
“另外,你现在的负债状况不容乐观。而且据我们调查,你爷爷目前有许多慢性病。这些病完全可以通过基因疗法治愈,只不过费用非常昂贵。”
“有多贵?”
“你付不起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