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徒儿和阿北陪着您一起四海为家！”

听到徒弟有些孩子气的话，楚程终于把目光落在了眼前这张清丽的小脸上。

他的语气淡淡的，但却有着当师父的不怒自威：“忘了当初为师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了吗？”

楚程的眼神、神情和语气演绎得很到位，俨然就与剧中的师尊形象重合在了一起，自带威严，在他严肃的时候能自然地透出一股压迫感。

原本放松状态的赵婷婷竟下意识地站直了身。

她不知不觉地被楚程的情绪牵引着，下意识将楚程真的当成了自己的师尊。

小徒弟沉默了一下，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师尊说，能者扛之。您授我们一身本领，我们就要护这身后一砖一瓦。剑刃向前，可以杀穿修罗地狱，血染千里；剑锋之后，应是万家灯火，灯灯长明。”

楚程的严厉之色微微柔和了些许，清冷的眼里，流转着小徒弟终于长大的欣慰：“为师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家国天下，今后就劳你们这些孩子费些心思了。”

这句话，楚程是平淡地说出来的，没有高昂的激情澎湃，只是语气随意地嘱咐。

可他眼里的认真和庄重，就像是在交代一项很重要的后事一般，令站在对面的赵婷婷的心突然跟着庄重起来，她甚至已经忘记自己只是个搭戏的，竟也被楚程带进了剧情里。

“师尊放心。”她咬着唇，点头应下，顿了顿，有忍不住问，“那师尊呢？”

没有回答，楚程清冷的眼底却难得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他第一次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自己徒儿的脑袋。

然后他退开一步，抬手将徒弟给自己披上的披风系好。

这些动作剧本里都没有，是楚程自己加的。

几个动作，便将内敛而深沉的如师如父的感情表现了出来。

向来不苟言笑的师尊，在与徒弟相处的最后一刻，是不舍和欣慰的。

此一别，是永别。

但薪火相传，后继有人，他很高兴。

汪如龙的眼里闪过一抹欣喜，石梓安激动地抓住桌角。

表演还在继续。

系好披风，师父又看了徒弟一眼，才转身离去。

赵婷婷喊：“师尊！”

楚程没有回头，只是抬手向后挥了挥。

“回去吧。”

他走到河边，抬剑一挽，姿态从容，勾下了系在树上的船绳，潇洒地跳上船舷。

赵婷婷呆呆着看着那道背影，恍然间似乎真的看到夕阳红霞下的一道洒脱背影，杀穿金戈铁马，潇洒而去，闲看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