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出两个瓷杯分别倒上茶叶,然后倒矿泉水进茶壶,无念疑惑:“那我喝什么?”
祁空瞥他一眼:“茶。想喝咖啡自己出门买去。”
无念忍气吞声,他难道还能现在出门吗?她这店一天十二时辰变地方不带歇气的,等他再找路回来时,多半黄花菜都凉了。
开水淋上的那一刻茶香四溢,无念接过瓷杯,看见茶叶舒展开的形状便知道这趟算是值了。
他就说这两人关系不简单吧。
祁空上二楼拿东西,宋晚双手捧着茶杯取暖,衣袖滑下一小截,他却瞥见她腕上细镯闪过的珠光。
“诶?”无念睁大了眼睛,“学妹你没戴我给你的珠串吗?”
宋晚正想借这个机会还给他,方才想起早些时间自己已经交给祁空了,尚未答言,却见祁空已经掀帘走了出来:
“你管她戴什么?”
无念没听出她微冷下来的语调,只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心胸无量,天地草木有灵,又何况是人间男女……”
“吵死了。喏,还你,”祁空隔空抛来一物,顺便提醒道,“公共场合,注意点。”
“习惯了,我已经很注意了好吧?”无念接过佛珠,见大体完好便也没在意,直接收下了,“怎么会在你这儿?这分明是我见这位施主体质特……”
“我再重复一遍,你很吵,”祁空客客气气地道,“大三了,你难道还没有修过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吗?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二十一世纪不能靠着你那经验主义过一辈子知道吗?”
事实上修过但挂了所以等同于没有修过的无念难以出言反驳,他说一句这位姐能怼十句。
知难而退是人生哲理。
更何况他今天并不是上门来吵架的。
祁空抽纸揩净手上香灰,又用湿纸巾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接过宋晚的茶杯:“我去洗杯子。”
无念举手:“那我呢?”
祁空随口答道:“你想带走也行。”
谁知道这杯子是否是几百年前的文物、上面有没有附着什么寻常法子探测不出来的冤魂。他下意识简直想念经超度,却被人从手中抢走了。
始作俑者诧异地看他:“你真想带走?”
带走当然是不可能的,他早尝出不仅茶是上等好茶,就连从矿泉水瓶里倒出的水也是去年冬日梅花瓣上的一抹残雪融化。更何况就算祁空真做慈善,他也不敢拿。
“你……”
无念刚想说话,就见祁空斜倚在柜台边对他递了个眼神。
好吧,他对宋晚的身份猜测刚有了进展,又退回了原地。
“我们准备走了,”清洗杯子就是连杯带茶叶往香灰里一埋,宋晚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祁空下意识拔刀的动作顿在半空,若无其事地转向打了个响指,“你总不能还跟我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