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家的青年伙计见他要看。忙小心捧了来,陪笑道:“元公子当真的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个砚台的不凡来,这是我们掌柜前天网拿来的。可是摆了三天却没人相中,多说此砚石质太差,而雕功繁复已经失去了文人恬淡简约之本意,只能做富贵玩物,却不知道这个砚台的特别和来历。”
这个青年把玩了一会,对这个砚台看了又看,然后才随口问道:“哦,不知道是什么有什么特别和来历?你说说看,此砚台虽然一入眼给人以繁丽之感,但再细看却是因为石质而叹息其价值,可是如果抛开石质贵贱的藩篱,仔细揣摩就能现其异心独运的奥妙,这就特别吧?那来历呢?”
伙计一听,赶紧一挑大拇指笑道:“果然是元公子了得,三天里只有公子看出它的特别,它特别之处就在此,至于来历其实到也不太复杂。本店从我大魏在此建都就经营。店本身就养了一批雕刻和制造文房四宝的师傅,许多师傅都是从十一二岁做学徒开始,然后到了六十多岁干不动了才回家乡去将养天年的。
本店有位张师傅就是如此,他在本店的时候那是雕刻第一的,回去将养了两年多一直没动刀,一日在村口闲坐,无聊中就着太阳看见村口一块杂石,看着那纹路就突然灵感爆,将石头带回去雕刻,七日方成。之后更是大病一场,后来他特意让儿子将此砚台带来给我们掌柜寄卖的
那个,青年男子点了点头,正要说买,宋启明却在旁边淡淡地道:“你先前不对人推销,现在人家看出特别才说,想来是那老师傅的嘱咐吧?”
伙计和那青年都诧异地看了看他,伙计点头道:“正是,张师傅托他儿子带话说,这个。砚台是他的心血和技艺的结晶,自己家没有读书的人。孩子都学了雕刻,此物就在这里寄卖。若有缘分能明白说出这砚台的特别,就卖,否则是不让我们说这些的,免得影响客人,同时让不识货的人买去糟蹋了。”
那青年听伙计这么一说,不禁面露得意之色道:“如此,就包起来吧”
说完对宋启明一拱手道:“这位兄台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那老匠人的心思,必是也看出此砚不凡,我刚才就见兄台在看,不过是被我先叫了一步,得罪了!”
宋启明笑道:“无妨,货卖识家嘛。我只是看这个砚台的雕功特别,将石头的纹路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要看看罢了,既然公子先叫了,总有个先来后到的,何来得罪呢?无妨的,何况砚台是书写辅助工具,观赏之是它的附加罢了。更何况如此时代,砚台早成大众用物,还能有几许斯文?
所谓:“石砚磨来满纸乌,斯文之绪祸之初,人心多少同斯色,胥吏于今尽解书!,五胡乱中华,汉人遭到杀戮,文化几乎断绝,人人都是为了生存而努力,文人更是多有屈身侍胡的,心中早无多少礼义廉耻。砚台文化有没有对汉人已经是不重要的了,文人心同墨黑,气节丧尽,砚台再好有什么用?。
听了他的话,那青年不禁一皱眉头,面露不悦之色,不过细一品味似乎又有些道理,虽然有点激份过了,可是却也文采斐然,他旁边的一个白面无须的微胖中年人见他皱眉。上前一步对宋启明斥道:“大胆。你是谁家的孩子?竟然敢在这里大放麾词。说此大逆不道的话?你难”
那青年这个时候一抬示意他不要说了,这个微胖中年人赶紧把后面话咽了下去,对青年微躬了下身。退后了几步,看了这个人一眼。宋启明轻皱了下眉头,这个微胖中年人身上一股淡淡地尿素骚冲鼻而来,让他赶紧屏了气息,看着那青年。见他被斥后毫无恼怒和惧怕,那青年心中一动。拱手温和地道:“家仆无知,言语得罪之处请兄台见谅,其他暂且不说,兄台的诗却是很好的,一看就是胸有才学之人,既然有缘在此遇到,不如去小酌几杯,叙谈一二如何?”
宋启明淡淡地道:“难得兄台胸怀宽广,小弟叨扰了!”虽然他说的平淡,可是心中却掠过一分喜悦,今日在此地相见此人,可是他设计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