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招福立刻明白,师父这是有话要和魏尧单独说,虽然很好奇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云招福还是很听话的起身去了外面,往礼房去,她带来的酒应该已经被送到那里去了。
云招福离开之后,魏尧才放下杯子,目光直视施老先生,只见施老先生将双手拢入宽袖之中,对魏尧问道:
“王爷那时的伤,如今可大好了?”
魏尧理了理袖子,甩在身后,双手捏拳放在腿上,点头回道:“自然是好了。那时情况紧急,鲁莽无状,吓到老先生了,一直未曾有机会与您赔礼,今日见了才知您竟是内子的师父,还是闻名天下的学者大师,不禁令尧感慨,世间之事实在奇妙。”
“是啊。世间之事奇妙,瞬息万变,人如何能料定未来之事。当时王爷遭遇追杀,原已处于劣势,谁会想到,王爷能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让那些追杀你的人死得凄惨。”
施定山活了大半辈子,活阎王也算是见过一回,满身鲜血,带着一群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大肆杀戮,手段狠绝,下手残忍,而当时那个带头的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那少年,如今正眉目含笑坐在自己对面,神态温和的看着自己。
“若他们不死,死的便是我们。”魏尧确实没有想到多年前在村中破庙里遇到的一行人,居然就是闻名天下的施定山,并且他还阴差阳错的娶了他的徒弟做妻子。
“可当时死的不仅仅都是杀手,还有很多无辜的人,王爷当年就没有想放过他们吗?”施定山如今想起那杀人的场面,依旧不寒而栗。
魏尧却是一派从容,说话依旧平静,轻声细语:
“那些杀手穿了村民的衣裳,四周围堵,有些杀手刀拿在手上,有些杀手刀藏在袖子里,那种情况如何分辨。我已尽量做到不杀老人和孩子了。否则的话,先生如何还有命过了这么些年,坐在这里与我说话呢。”
施定山笑了起来:“哼哼哼,那老夫岂非还要多谢王爷的不杀之恩了?”
魏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先生不必客气。”
施定山深吸一口气,生平讲演无数,竟然在这个后生面前,让他体验了一把词穷是什么感觉。连喝茶都觉得开始气不顺了。
反观魏尧倒是如老僧入定般,沉稳的仿佛他们刚才所谈都是一些十分轻松的往事。
云招福端着两壶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魏尧和师父对坐两无语,上前放下酒,笑问道:“师父,您就没什么指点指点魏尧的吗?他这个人性子闷,不爱多言。”
施定山莞尔一笑,接过了云招福递来的一杯酒,等云招福倒了第二杯,以为她要送到魏尧手里的,没想到她只是拿在手里,施定山问:“不给王爷倒一杯?”
云招福看了一眼浅笑的魏尧,果断摇了摇头,说道:“不怕师父笑话,他酒量奇差,一杯就倒,可不敢给他喝。”
魏尧也从善如流,举起茶杯遥敬:“晚辈以茶代酒,心意也是一样的。”
施定山见他如此,便敛下眉,没有说什么,饮下了一杯酒水,看着福丫头幸福又安康的样子,施定山也说不出其他来,放平了心态,与云招福讨论了一番她新酿的酒水,申时,他有客上门,云招福和魏尧才主动提出告辞。
施定山与客人打了个招呼,亲自将两人送到门边,云招福还在一旁打趣:
“师父,从前我出门,您可没有送过我。今日魏尧来了,您却是偏心了。”
施定山捻须一笑:“你是我的弟子,天底下还有师父送弟子的道理?就是今日,为师也不是送的你,是送的王爷。”
云招福嘟着嘴在一旁嘀咕,施定山与魏尧两两拱手,魏尧扶着云招福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