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占考场是要他们搬东西的，所有的书都要带回家，还要来个大扫除，对苏恬来说麻烦程度还不如不放假，反正回家也是要学习的。

提到高三，苏恬就会想起了阮愈。

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本来高一楼和高三楼就离得远，她平常也不怎么出班，阮愈也不怎么来上课，见不着才是正常的。

只是高考结束，她就更不可能见到他了。

苏恬只是感慨了一小会儿，很快又投入到学习中。

今天又是她值日，许娇转学，他们组少了个人，也没多余的人分过来，所以任务平摊，苏恬倒水的同时还要把垃圾给倒了。

好在没人刻意往水桶倒水，水桶不沉，不用江迟予帮忙她也干得过来。

倒垃圾的路上路过十一班，江迟予站在讲台上往黑板上写着题，他们班数学老师站在旁边看着。

苏恬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拎着水桶倒进厕所外边的洗手池里。

旁边男厕所外有个清洁工在挑拣垃圾桶里的瓶子，弯着腰，动作有点蹒跚。

苏恬看了一眼，第二趟来倒垃圾的时候，把她在班里捡出来的几个塑料瓶放在了他旁边。

清洁工带着个棒球帽，眼睛被帽檐挡住了，他下半张脸很老态，皮肤松弛，下巴上一圈胡茬。

他抬头很快扫了苏恬一眼，声音有点粗嘎：“谢谢。”

“没事。”

苏恬没多注意，把垃圾倒进垃圾桶里后去厕所洗了洗手，然后就回班了。

那天过后，苏恬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在他们这层垃圾桶这里翻捡塑料瓶。

有一回去十一班等江迟予放学，她看到他们班把一个水桶改成了专门放塑料瓶的垃圾桶，还套了塑料袋，一袋满了，就提出来摆在男厕所旁边的那个大垃圾桶旁边，那个清洁工看到了就会拿走。

于是她也跟班长说了说，班长去找卫生委员说了说，于是他们用班费买了垃圾袋，也效仿隔壁班，开辟了个专门放塑料瓶的垃圾桶出来。

有时候她去厕所看到这个垃圾桶满了，会顺手带到厕所。

回班路上，这个清洁工正好过来，他一直戴着帽子，干什么都垂着头，苏恬从来没看清过他长什么样子，每次都是凭借他的帽子和衣服认人。

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苏恬没想到这个清洁工会叫住她。

苏恬扭过头。

清洁工搓搓手，声音粗嘎难听，像是声带出了什么问题，而不是因为年老：“同学，你叫什么？”

苏恬愣了一下，还没说话，肩膀就被人揽住了，蒋耀从后边蹦过来扣住她的脖子，替她回答：“苏恬，她叫苏恬。”

清洁工又说了声“谢谢”，然后提起了刚刚苏恬放在垃圾桶旁边的一袋子水瓶，走了。

回班的路上，蒋耀还说：“你等着吧苏恬，他问你名字应该就是为了跟校领导反馈的，说不定下周升旗仪式上你就要作为文明之星被点名表扬了。”

苏恬干笑两声，倒不这么觉得。

把塑料瓶专门拿出来的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这一层的班级，每个班都有这么干的。

不过忽然问她名字，好像确确实实只有这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