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景照常在做他的清理工作,店里的小物件多,边边角角弯弯绕绕也多,很容易积灰,两天就要擦一次。他可没这个耐心。而陶兴忙于教育提前到了叛逆期的陶乐乐,于是招了个兼职生,看看店,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
后来发展着发展着,现在他又多了两份工作,做饭和教陶乐乐练字。
阮愈没看他直接出门。人还没走出去,宋应景手上动作不停,目光看过去,问:“学长,去哪?”
“涂卡笔摔坏了,去买。”阮愈说。
“学长,你交的一百元考试用具费里面包含了涂卡笔。”宋应景道。
言外之意,考场里有,用不着他买。
“差生文具多,我就是想买,你有意见?”阮愈疏冷的一抬眸,视线扫了过去。
宋应景道:“不是去鬼混就好,陶哥让我看着你,怕你忘了明天高考。”
阮愈笑了一下,外面的阳光扫进来,有点晃眼,宋应景也说不清他那笑是什么意味,中午头,街上人声鼎沸,他随意摆摆手,转身走入阳光中。
宋应景渐渐回过神,也跟着笑了下,低垂着视线,继续擦拭他手上的木雕小物件。
德嘉公馆。
名字取得倒是挺高大上。
其实是个废弃工地。
白晶被绑在凳子上,面前摆了张桌子,上面有酒菜。她清醒着,死气沉沉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郑卓已经大变样了,头发全白,白晶根本认不出来他。
他太老了,瘦弱,萎缩,憨态,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和她记忆中那个可怕的青年完全就是两个人。
白晶还带了药过来,可现在,她只觉得滑稽。
他自顾自喝着小酒,哼着歌,从她清醒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
他迟迟没动静,白晶想尽早解决,便主动问:“郑卓。”
郑卓点点头,“嗯?”
“你要多少钱,我有的是。”
郑卓放下酒杯,向她看过来,深深叹惋,“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怎么会喜欢钱这种俗物,我喜欢的是艺术,是米开朗基罗,是达芬奇。”
白晶翻了个白眼。
郑卓站起来,还想说什么,视线扫过窗户口,一顿。
“啊,我的艺术品来了。”他忽然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不再看白晶,从这个屋子里走了出去。
郑卓一走,白晶便试图挣脱身上绑着的绳索,她的手在后面摸索着,椅靠是木头的,打着蜡,没有棱角。磨是不可能磨开的。
她的手机被扔在很远的角落,屏幕已经碎了,别说能不能在郑卓回来之前移过去,就算拿到了,估计也用不了。
没过多久,空荡荡的建筑物里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只是一个人的。
白晶不动了,面无表情的看着郑卓刚刚离开的地方。
郑卓把她绑在一层没修好的毛坯楼里,两边还没装墙,能看到四周也都是这样的烂尾楼。
郑卓从楼梯上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打量着周围,黑帽子挡住他一半的脸,下半张脸英俊年轻。
白晶愣住,睁开眼看到自己被绑架都没一点慌乱的她,此时脸上的冷静却有点维持不住。
阮愈朝她看过来,脚步也一顿,白晶狼狈的别开了脸,看着郑卓,冷嘲热讽着:“为了这一天你这两年还真是煞费苦心。”
郑卓并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重新在她对面坐下,指了指桌子另一边的板凳,“阿阮,你坐这里,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