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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知道江迟聿一定会来见自己,为了他心尖上的那个人。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江迟聿是真正地、完全地爱上何书蔓了!
觉得自己可悲?觉得自己可笑?
一点也不!
早在三年前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江迟聿有可能移情别恋的心理准备,只是在这三年里,江迟聿给了她一种幻觉——此生非你不娶。
安然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三年前在加州,自己没有和江迟聿见面,真的狠心就这么一别陌路,真的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那么是否现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男人?
也许自己已经过得很幸福,并不会羡慕何书蔓一分一毫。
“你来了。”她笑笑,身体仍旧虚弱,手上还挂着吊水,躺在沙发上,脸色和何书蔓比起来,一样是苍白如纸的。
江迟聿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沉默着。
安然也不介意,自顾自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但其实我并不那么期待你出现,因为你的出现就说明——你在乎她。”
“我爱她。”
出乎意料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江迟聿竟然搭话了,那声音不高,但却很坚定,也是掷地有声的。
安然狠狠地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说话都不似刚刚那么利索了,“你、你爱她?你说你爱何书蔓?!”
江迟聿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里更是柔情万丈。
这样的神情,只有在想到心爱的女人时,才会流露。
安然原本想要冷冷静静地和他谈话,可此时此刻看到如此,内心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立刻尖锐地喊了起来:“江迟聿你竟然说你爱何书蔓?那我算什么?当初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那又算什么?!”
“过去。”他从容而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又仿佛一切都已经看透,“安然,我和你已经过去了,何必这么执着呢?”
安然冷笑,咬牙切齿。
男人依旧面色淡淡,那声线稳得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外泄,他仿佛不是在和旧情人谈话,而是在商场上谈合同,和对方斗智斗勇,脸上不会显露一丝丝的山水。
“让许昇然把解药交出来,我放你走。”
“如果我不呢?”
“你没得选择。”
“那可不一定!”安然看了看吊瓶,里面的液体已空,她也没叫人,直接自己低头就把针头给拔了,然后从旁边拿过一张纸压在出血的静脉上,冷冷地说:“没有我开口,许昇炎是绝对不会把解药交给任何人的!”
“那我就用你和他换!”
“也不可能。”安然笑笑,胜券在握,得意的不得了,“一年前我准备下手的时候就和他猜测过日后的结局,所以我和他说,除非我已经不爱你了,放弃你了,愿意成全你和何书蔓,那么他可以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你、永、远、救、不、了、何、书、蔓!”
她一字一句,说得很低,可每一个又故意咬得很清楚,就是要刺激江迟聿。
而江迟聿也如她所愿,瞬间暴怒,只觉得一阵风拂面而过,他的人已经到了面前,大手掐住她的脖子,面色黑沉,每个字都带着地狱的气息,令人心尖发抖!
“她活不了,我就让你一起陪葬!”
安然被他掐得呼吸困难,整张脸都涨红了,用着最后的力气说:“你认为我还会怕死吗?我现在这样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行尸走肉。
江迟聿在那一刻真的只想一个用力彻底掐死这个女人算了!
可是,不能!
他甩开了安然,脸上怒火难掩,可心里却是苍凉的颓败。
其实早在一年前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安然的异样,可那时还未察觉到自己对何书蔓悄然之间的情感转变。他以为自己爱的还是安然,以为自己想要携手一生的人也还是安然。
所以放纵着她,任由她去做所有的事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安然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脖子被掐得有些疼,她一只手捂着脖子,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江迟聿说:“你要救她,可以!只要你娶我!”
“做梦!”
“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给许昇炎打电话,让他带解药回国。”
他明明已经彻底拒绝,可安然却像是没听到他的拒绝似的,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
她知道,江迟聿一定会动摇。
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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