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崇华夜里惊醒过来,怀里却空空荡荡的。
急忙起身寻找,双目扫视寝殿,西榻那一角的箱子已经被打开,灰青色泛白的旧衣散落在地上,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榻上那张缺了一角的寒玉桌,手里紧紧的抓着一把棋子,不发一语,只是泪流满面。
崇华伸出手去想抚摸他,却被不露痕迹的躲开退至一旁。
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闻乡......”他轻声唤道。
只见那人缓缓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手掌摊开,棋子掉到地上叮咚作响,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崇华的心脏。那人缓缓垂下头,躬身道:“是,主子。”
听到这句话,崇华怔怔的站在那里,瞪大了金眸望着垂头的他。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崇华以前想着,一心祈祷这一天慢些来才好,为何,来得如此仓促,平端的叫他无比狼狈。
“崇华天君。”闻乡抬起头,看着站在那里的他,缓缓说道:“我......”
“你身子不好,早点休息,我,我这就出去。”说完不等他反应,便已经闪身离去。
闻乡看着他狼狈逃开的身影,叹了口气。
总归知道结果的,又何必呢?这样子,越发的拉扯不清了。
第二天,不见崇华的身影。
第三天,也不见他身影。
......
闻乡忍不住去寻找。寝殿中,长廊内,花园里,明湖边......皆没有那抹墨色身影。扯过一个天奴问,那天奴也是茫然摇头。
终有一天,他走到了自己曾经住的地方,崇华呆呆的坐在石凳上,悲伤的望着站在院门前的他。
“主子。”他垂首轻声唤道。一抬头便看见他那一头刺眼的白发,不由得又怔住了:“主子,你的头发......”
崇华转头望着散落肩上的华发,苦笑道:“窥了天命,便是如此。”
“天命不可违,主子为何要窥天命?”他喃喃问道。
崇华起身一笑,眼里金光散开,似细碎的星光:“大抵是不高兴了吧,你也知道......我这性格阴晴不定。”
闻乡淡淡转头,闷声道:“也是。”说完便抬脚走了。
几千年以来默默地喜欢,一朝夕之间被摔得支离破碎,何必弥补呢?对待感情,给一巴掌再给颗糖,未免太儿戏了一些罢?闻乡想着,苦笑了起来,抬头望着天宫上头缭绕着的云雾,却想起了那一头毫无神采的华发,手指缓缓收紧,攥成一个拳头,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掌心。
崇华依旧坐在他身旁,陪他看着落花。
“我只有几年的寿命了吧?”他问道,似吁叹:“几年后又轮回,你便又如此?”
崇华不说话,嘴唇紧紧抿着,抬手去探他的眉心,心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