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你说,我豁了命也要给你办妥帖喽。”
“小弟有一个多年的好朋友,她是太子府的女官,后来嫁给了一名投效太子的小官员为妾,最近那小官员被发现是靖宁侯派去的奸细,太子盛怒之下下令要处死我那个朋友。我想”
“太子什么时候动手?在何处?”杨杞一拍胸膛:“包在我身上了。太子虽然也对我点有恩,不过我向他出首告状也是帮他大忙,算是两讫了。你的这个朋友她只是个小女子,再大的错也罪不至死,我去救她没问题。”
“兄长答应帮她真是太好了。唉,三天前太子下令处死她,被我救下来,眼下正在内宅将养。她有孕在身,行止不便,还望兄长带她去西北,替她母子安顿下来,以后有空时照拂一二就可以了。”
杨杞满脑门黑线,骂道:“妈的,上你这鬼书生的当了,我还以为是要我去救人呢,原来是扔了个包袱给我。算了,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反正你的人情早晚要还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说谁是包袱?”朱阴挺着隆起的大肚子走进来,一双凤目怒向杨杞。
杨杞好奇地打量她,末了道:“你就是陶兄弟的朋友?长得挺俊的,你肚子里的该不会是陶兄弟的种吧?怪不得他要救你。”
“胡说!”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将杨杞吓了一大跳。
只看见丁柔牙齿咬得绷紧的,看向杨杞的目光里能喷出扑天大火来,余光瞟到陶勋时也是恨意如刀;陶勋双眉紧锁,十分不快;朱阴羞怒难当,目光却是偷偷瞟向陶勋。
杨杞吐吐舌头:“我是个粗人,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啊。”
丁柔猛一跺脚气咻咻地转身出了书房。
陶勋一抱拳:“不好意思,我去去就来,二位先多亲近亲近。”说完忙不迭地追出去。
朱阴暗暗叹了口气,好笑似地看着杨杞:“堂堂威震西北、令无数狡狯悍匪闻名丧胆的西陲大侠杨杞什么时候成了个说话不经脑子的莽汉子?”
杨杞摆出副奸诈地笑脸:“嘿嘿,他阴我在先,不小小报复一下岂不憋杀我了。”边说话边扯了张椅子双手轻轻放在朱阴身边,顺手顺了张软靠垫垫上,伸手虚扶着朱阴坐下。待她落座后道:“还未请教闺名。”
“朱阴。”朱阴停了停,接着道:“夫家姓李。不过今后李家与我无关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杨杞“哦”了一声,看着她的脖项处问道:“好吓人的一道伤痕,这是怎么回事?”
“我命苦,遇人不淑,惹得太子殿下震怒。前天派人来杀我,我本死意已决的,奈何陶大人出手救了我,经过生死一瞬,我倒是不想死了,脖上伤痕就是当时留下的。”朱阴见他老盯着自己的脖子,不觉脸上微红,抬手掩饰道:“伤痕很明显么?我照过镜子只有极淡的痕迹呀,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看来你也是个苦命人。一个弱女子,再大的过错犯得着要打要杀的吗,还是陶兄弟怜香惜玉。这样吧,你若不嫌弃,我以后便叫你大妹子,此去西北路上照应方便一些。”
朱阴略略欠身:“如此便有劳杨大哥了。”
杨杞好奇地问:“听陶兄弟说你是他多年好友,我也是他多年的兄弟,他为了帮你不怕得罪太子,你们是怎么结识的?”
院子的另一边,卧房里,丁柔偎在陶勋怀里,望着书房方向:“杨兄看似粗俗,实则是个细心之人,你说他们能够走到一起么?”
“你不是算出他们之间有姻缘么,怎么反倒问我?若是我说,杨兄也已年近不惑,一直单身未娶,这次经历生死之劫对他心性影响颇大,朱大人的脾性其实同他很对路,只要有人撮合应当能够成功。”
“你不会心痛吧?”丁柔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接着又问:“那些驻颜丹、洗髓丹、补益丹你是特地为她炼制的吧?”
“你休得多心,她命太苦,只到死过一次之后才有勇气为自己活一次,你和我都是她的朋友,我们不帮她谁又会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