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太可怕了!
她平生第一次骑马,却是被他像一驼破铺盖一样挂在马背上!她的肚子贴在马背上随着马儿的奔跑而随着颠簸,震得她五脏六腑几乎挪位!
秋天的风带着水气吹到她原本就浸湿的衣服上,让她忍不住地打着寒战。她的脖子似乎都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脑袋,在不断的颠簸中一次次地撞向马肚子,而且,胃里的液体越聚越多,她非常的想吐!这是什么非人的待遇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再一次地亲吻马肚子的时候,马儿突然扬起前半身,而后长嘶一声,双蹄落地,停在一座院落旁,在地上“嗒嗒嗒”地踩着碎步。程云的脑袋先是促不及防地撞上靳其墨的腿,而后又重新撞回马肚子上,在自己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她已经被人掖着后衣襟扔到地上。
**先落地的她本想说上两句话来小小地抗议一下的,可是刚一开口,胃部涌出的液体就顺着她的喉咙流了出来。
“呃”原本想要说的话被涌出的液体所代替,胃中的绞痛和身体的酸楚让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
看着已经瘫软在自己脚下狼狈不堪的逃婚新娘,靳其墨脸上并没有显现丝毫的怜惜,反而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放着舒服的花轿不去做,却偏偏偏爱我的坐骑,有这种结果你早该想到。”他的语调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在说明程云所受的这些痛苦都是她咎由自取。看着她干呕却也再呕不出什么,他将她从地上拎起来,顺手夹在腋下,走进将军府的后门。
程云选择沉默和顺从,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也还没重拾起勇气再去争取些什么,也许沉默和顺从是应对现在这种情况的最好办法。
眼前的场景随着他的步伐在转换,曲径、花园、拱门、一座座的楼阁,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在幽静的大院中疾步行走,在她还在迷惑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他一掌推开了一个房间的木门。几乎是同时的,他迈进房内并将她丢在地上!
恶质的男人!
程云跌在地上,骨头都快被他摔散了,而自己却连撑起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在离她不到十步的地方就有一张床,难道他就不能多走几步,好心地将她丢到床上吗?
“将军?”
疑惑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顺着声音望去,程云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浓黑的眉毛如弯月一般嵌在美眸上方,大大的眼睛亮得还似天上的星辰,高挺的鼻梁下是红润饱满的唇,精致的脸蛋上还有着异域的风情。她的长发还在梳理之中,一脸错愕地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程云和站在门口的靳其墨。
“将军,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刚出去不久么?”放下手中的梳子,美女起身,风情万种地来到靳其墨身边“她,是谁?”纤纤细指指向程云,满脸的疑惑。
“她就是我还没过门的妻子。”他始终看着地上的程云,似乎在欣赏她的狼狈。
“是她?”美丽女子倒吸了口气,开始上下打量“可是为什么”
“你不用问为什么,一会建功会送来一套喜服,给她穿上,让她像点新娘子的样子。”打断了阿依朵的询问,靳其墨府身对着程云再次强调:“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了,你这辈子就已经注定是我靳其墨的妻子,也是我的一枚棋子,不要试图改变你的命运,否则你会看到一切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就像刚刚”他的话语不算是威胁,只是在陈述即将要发生的事实,却让人不得不紧记在心。
身体上的疼痛还没平复过来,就被人将自己将来的痛苦设计好了,程云望着眼前的高大男人,更加为自己今后的命运担心了,这个人真的不是好应付的。
像是从她眼中读出她不敢再造次,靳其墨冷笑一声转身出了房门,并没有理会追出来的阿依朵。
没有得到靳其墨的理睬,悻悻地转身回房的阿依朵将目光再次投到程云的身上,上一下,下一下,左一下,右一下,试图找到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算了,我还是吩咐下人先去弄些洗澡水吧!”实在是找不出这个女人有什么特点,她原本还担心这个女人的到来会危及到自己的地位,看来是她多虑了,一个仇家的女儿,有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之人,会对她有什么威胁呢?她,还是那个最得将军宠爱的阿依朵。
在热乎乎的澡盆里,程云终于找到了些温暖,揉了揉手臂上的淤青,那是他几度将她扔到地上的杰作,再揉揉小肮上的红肿,她开始憎恨起这个男人了!
就算他经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折磨,就算他经历了丧失至亲的痛楚,那也不能故意创造灾难,并将它施加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吧!
她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冷静下来。她该怎么办?她不想任由他来支配自己的生活,可是她目前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摆脱他的控制。就算能够摆脱他的控制,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又能怎么办?
现在她能做些什么?
她闭上眼睛,心中有些酸涩,委屈的泪水悄悄流了下来
“怎么,还没洗完么?难道还要找个人来伺候你么?”阿依朵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责难。
程云迅速地擦掉流下的泪水,并且往脸上拍了拍水。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的待遇,所以阿依朵对她的态度,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她站起身,用大被单包住自己,走出屏风。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听话!